……诶?
炼狱杏寿郎眨眨眼,将手附上自己的脸,有些愣神。
……这是梦吗?
他看向飞鸟泉——即使被夕阳染得朦朦胧胧,她脸侧的红晕却仍依稀可辨。
少年缓缓瞪大眼。
好像……并不是梦?
在他灼灼的注视下,飞鸟泉撇过脸,清了清嗓子。
“在你刚被送到蝶屋,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说来惭愧,我被什么忙都帮不上,被香奈惠赶出治疗室后,只能在外面胡思乱想。我——”
那时所感受的情绪再度涌上,她的声音不可自抑得哽咽起来,只得停顿片刻,再度开口。
“——我在想怎么跟你父亲交代,既伤心又害怕,还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生气……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后悔——我很后悔,非常后悔,后悔没能在这之前好好地传达自己的心情……”
飞鸟泉深吸一口气,手无意识地攥紧。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她的耳朵就快烧起来了。
可她不想再让自己后悔。
“杏寿郎,你不用变成什么‘值得让我喜欢、让我依靠的大人’……因为,我已经非常、非常喜欢你了,是想要和你成为恋人的那种喜欢。所以……所以,你愿意、呃、现在就和我交往吗……”
飞鸟泉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她的话尾轻飘飘地消散在空气里。
这种程度的表白对她来讲还是有些太过了,刚说到一半,她就被自己的羞耻心所打败,那之后的话语几乎是挣扎着说出口的。
说完后,她根本不敢看表白对象的反应,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恨不得就地蜷缩起来,原地蒸发。
然而,向来大嗓门的炼狱杏寿郎,却偏偏在此刻变成了哑巴。
她等了足足半分钟也没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从指缝中向他那儿一瞥,发现他一手捂着脸,像是傻了似地呆在那儿盯着她看。
飞鸟泉被他盯得又羞又恼,忍不住一脚踹向床脚:“你小子倒是稍稍给点反应啊喂!!”
床铺被她踹得微微一震,终于将炼狱杏寿郎震回了现实。
他依旧望着她,眼底亮晶晶的:“泉姐姐,我现在……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真的不是。”
“不是梦的话,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
飞鸟泉瞪他,根本想不出来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但少年那双眼睛不出几秒便让她败下阵来。她只能凑上前去,微红着脸,在他的脸颊上落上另一个吻。
随后,她正欲起身,却被对方冷不丁一拉,整个人差点就要扑倒在他身上。
“诶诶诶——小心点!还想不想出院了你!”
她急忙撑住自己以免压到他胸口,忍不住轻轻锤了他一拳,以斥责他这没轻没重的动作。
但炼狱杏寿郎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是个身上带伤的病号——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将头埋进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想要将她压进自己的身体里。
环住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飞鸟泉鼻头一酸,伸出双臂回抱住少年,顺从地让他将自己抱得更紧。
“姐姐……泉姐姐。泉。”
炼狱杏寿郎喃喃地叫她,声音闷闷的,比以往都要轻,像是生怕自己嗓门一响就会把她吓跑一样。
“嗯。”飞鸟泉柔声应道,“我在。”
“我——”少年顿住。
他似乎还有话想对她说,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飞鸟泉也不急着催他,轻轻吻了吻他耳侧的焰发,安静地与他相拥。
“——呜姆,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绝对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绝对!”
这略显稚气的保证,将飞鸟泉逗得轻笑起来。
“谢谢你,杏寿郎,不过照顾学生可是老师的责任哦。”她终于与他拉开距离,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对了,说起这个——”
她猛然顿住,警觉地望向紧闭的房门。
“泉?”炼狱杏寿郎还不明所以,就见飞鸟泉突然起身,下一秒便发动呼吸法冲到门前,“唰”地将其拉开——
“噼里啪啦”一阵响后,几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门外扑了进来。
很显然,突然打开的房门让他们没来得及反应便失去了平衡。
“啊!”炼狱杏寿郎望向来客,欣喜道,“千寿郎!还有宇髓前辈!谢谢你们来看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