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江浛给岁忆谙舀了水洗手,还反复搓洗了好几遍。
和奶奶吃完饭后,靳江浛去洗了碗,而岁忆谙绕着屋子一圈,试图找到黑猫,可惜一根猫毛都没看见。
靳江浛洗碗完后,就在院中劈柴。
岁忆谙和奶奶坐在院子聊天。
岁忆谙也得知了奶奶前些年的事,奶奶姓楚,叫楚琉璃,是土生土长的桃花村人。
楚琉璃的女红极好,每次都会拿着绣好的手帕香囊进城去卖。
某天,楚琉璃在卖刺绣时,街头布商的儿子找上了她。
男子叫刘辞,说是要学习刺绣,然后亲手绣一个香囊给他的心上人。
刘辞说,他会交钱学习。
楚琉璃同意了,只有傻子才白交。
之后,每次刘辞来找她学习,都会带好吃的点心给她,还很贴心。
刘辞举止温和有礼,与他聊天又不会尴尬。
楚琉璃羡慕过他的心上人,不过赚钱更重要。
刘辞学了将近三个月的刺绣,绣的也还能入眼。
而且楚琉璃赚的钱,都够她再生活一辈子了。
于是,楚琉璃决定不再卖刺绣,跟刘辞说他能出师后,就回到了桃花村。
只不过隔天,刘辞就找上门来,他拉着楚琉璃来到一颗桃花树下,扭捏地将一个香囊拿了出来。
“琉……琉璃,你可愿……可愿收下这个香囊?”
大白天的,楚琉璃将刘辞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刘辞的脸红得不像话。
楚琉璃有些懵:“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我……”
刘辞鼓起勇气说:“我心悦你。”
原来,自从楚琉璃出来卖刺绣后,刘辞就喜欢上了她。
只不过他不敢正大光明上去表白,而是以学刺绣的名义和楚琉璃接触。
楚琉璃看着刘辞手中的刺绣,在寻常人眼中,这个香囊绣得很难看。
但相反,在楚琉璃眼中,这个香囊竟绣得格外好,或许不是香囊绣得好,而是她看到了刘辞的好。
她和刘辞成婚了,婚后的生活十分幸福。
刘辞特意向村长买下了两人定情时的那棵桃花树。
两人都不想让外人打破独属于两人的幸福,所以没要孩子。
直到前两年,九十岁的刘辞寿终正寝,先一步离开了楚琉璃,他被葬在了那棵桃花树下。
楚琉璃失去了属于她与刘辞的家,便从城里搬回了桃花村。
“岁丫头你呢?你可有爱的人?或者可有能当家人的爱人?”奶奶好奇地问。
正在劈柴的靳江浛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
岁忆谙沉默一瞬,缓缓开口:“我的家人就是我爱的人。”
即使她的家是福利院,即使她的妈妈是院长妈妈,即使她早就不记得亲生父母的样子。
睡前,烧水的重任就交给了靳江浛,他守在灶前,望着徐徐燃烧的火柴,回想着岁忆谙提到家的落寞样子。
看起来,家对岁忆谙来说很重要。
可靳江浛理解这种重要,他的爹娘只是魔族里最普通的一对夫妻而已。
为何爹娘要被那个所谓的书写者写死?
又为何要让他独自一人活着?
倘若可以,他会杀了书写者。
不过现在他的人生有了别的希望,他有岁忆谙………穿越时空来到他身边的岁忆谙。
“谙,水烧好了,我出去一趟,洗完后水放着我回来倒掉就好。”靳江浛将水倒好后,急匆匆地说完话就出去了。
岁忆谙没理会他去哪儿,脱光衣裳后泡在温热的水中。
岁忆谙已经沐浴完毕,柴房中浴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靳江浛给自己烧水沐浴,楚奶奶的家没有多的房间,他只能在柴房打地铺。
可他就算要睡地上,也得睡在岁忆谙屋里的地上。
叩叩叩————
坐在桌前画符的岁忆谙听见敲门声后,便起身打开了门。
不出意外,门外站着靳江浛,只不过他怀中抱着枕头和被子。
“柴房太冷了,我可以睡地上。”说罢,靳江浛还咳嗽两声,表示伤还没好。
岁忆谙无奈,后退让他进来。
靳江浛欢欢喜喜地进了屋,顺带用脚关上了门。
“我还要画符,你安静点。”岁忆谙叮嘱道。
靳江浛乖乖点头,然后往地上铺垫子。
岁忆谙披上了一件外衫,继续坐在桌前画符。
靳江浛来这里就不是为了睡觉,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岁忆谙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岁忆谙忽视不掉这炙热的目光,在接连画错三四笔后,她抬头。
“你能不能别看我?”
“不能,我做不到。”靳江浛直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