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来了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医者,胡子又长又直,看起来质地还硬些,若是再任由其长个几年估计能将地面戳穿。
这来的不是个医人,他叫自己巫医。段秋平也懒得跟他扯,该怎么叫怎么叫。
这巫医将脉一把,眉头皱了两皱。段秋平不愿意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开口却又是熟悉的说辞:“殿下将娘娘照顾得仔细,身体并无大碍。”
这话引得段秋平出了一身无名火,本来以为这老医者长得奇特些,也会有些奇特的疗法,想不到还是个酒囊饭袋。他平生最受不得骗,打算凭着这一条也要拿这活够了的老人开开刃。
似乎看穿了段秋平的想法,老人伸出一张苍老的手左右摆了摆:“殿下啊,但是还有些别的问题。”
“娘娘她身上有属于别人的执念,对一件事的影响,时间跨度是非常大的。”
段秋平听得直啧啧:“别唧唧歪歪说些听不懂的。”
“娘娘命中犯神煞,是大吉之兽,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因为自身经历的原因,段秋平很见不得别人那些虚无缥缈的远古神兽作托词,恨不得当场冲上去将这误人子弟的老中医掐死。
捏了捏拳头还是忍住了:“要你救人要你救人。快点!”
老先生被他吼得虎躯一震,当即要了纸笔写了整整两页的方子。
段秋平看时,都是一些可遇不可求之物:什么春日刚出山的幼麋鹿角,冬日未枯萎的四叶草,秋天尚还能鸣叫的蝉的蝉蜕……
段秋平手心冒汗,将一张纸捏得咔咔响:“先生不是来戏耍本王的?”
吓得老先生着急忙慌地跪地:“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寿不能尽于此,草民不敢信口雌黄。”
段秋平对这老先生的印象很不好,但穷途末路,不敢不信一次。只是……
“在娘娘醒过来之前,你就住宫里吧。房马上给你收拾好。”若是醒不过来还是要你的命。
老先生为自己唱衰,只能三叩九拜地应下。
段秋平开始着手准备药材。第二日准备出去碰碰运气,居然真的走了大运碰见了一只幼鹿。不知道是不是刚出山的,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当晚就将鹿角按照老先生的指点喂宋音之服下。本来未抱太大希望,可第二日早晨宋音之竟与段秋平一同醒来。
二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都没有人说话。段秋平愣愣地凑近她,在她嘴上落下一吻。
宋音之身体一僵,看他表情异样,只当是醒悟了自己不该囚她于房间。于是也顺着安慰:“没关系,以后不再犯就好。”
“什么?”
段秋平抬起雾气蒙蒙也满是疑惑的一双眼。宋音之吓了一跳,拿手挡住他的双眼:“这是怎么了?”
段秋平在她的遮掩下一闭上眼,湿热的液体就洇开在她的手掌:“你太久没理我了。”
话语里有些委屈。宋音之却满头雾水,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是睡了一个晚上,只不过做了一个有点长的梦而已。
“你为什么睡了这么久?”
宋音之好笑:“是有些贪睡了,不好意思啊。”这嬉皮笑脸的笑样让段秋平不满,仿佛自己的认真被嘲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以后不许。”
宋音之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暗想这一晚睡得还真是清醒,就跟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若是她也能如梦里一样穿越时空,定要穿越好好玩玩,去看看他们暮年是如何。但不可玩过了,免得像做梦时那样,让时空混乱,还要重新穿越到各大时空里去找人将历史掰回正轨,这趟工程量也太大了。她可做不来。
段秋平看着一如既往的宋音之,脸上的笑容一僵。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前日来他的担忧,莫名为这还没发生的事感到恼火。
他的表情变得凶狠,猛然拉近宋音之:“你以后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要杀了你。”
“……天呐。”宋音之目瞪口呆,“是跟吴烟玩久了吗,在扮戏玩儿呢,这是给自己写了一出什么戏啊?”
段秋平噎住,愣愣地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