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外没有提起过封印的事吗?孩子们都以为我是病了。”
面对这个问题,稚英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们本来想取消这个晚会,无奈盛情难却,所以还是听长辈的话,给你找了个由头,算是低调些吧!”
苔苔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封印的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多留个心眼也不是什么坏事!”
很快悦耳的丝竹声响起,把众人又拉进了热闹的气氛中,晚会的布置更叫苔苔大开眼界,无处不是精致优雅,又能体贴地照顾到老老少少的需求。
苔苔过惯了苦日子,哪见识过这种场面,这排场比从前在孔雀地封神时,大的多。
“铃星,没想到你这么有实力,这么能干。”苔苔崇拜地看向铃星,她知道这次晚会,铃星可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铃星一听得意地不行,心底喊着要冷静,鼻孔已经翘得比眼睛还要高,不过他虽然是很想装一装,但做人还是要诚恳,“哪有啦,我只是帮一点点小忙而已。”
苔苔只当铃星在谦虚,还是对着他猛夸。
这一幕落入稚英的眼中可就不太妙了,“你只夸铃星不夸我吗?”
蒙放和铃星一个鼻孔出气。可看不惯铃星这么嘚瑟,迫不及待地揭穿他,拿手比划着,“他确实只是帮点小忙而已,这么大的场面,这么短的时间,要调动这么多物资,想也知道他一个人干不了。”
铃星不悦地叉着腰,“我不管,我不管,虽然东西都是稚英送过来的,但是这么美好的创意……”
铃星把苔苔领到跟前尽情展示一切,大臂一挥,得意道:“只有我才搞得出来。”
苔苔激动地拍拍手,连连夸赞他们,“你很棒,你也很棒,你们大家都很棒。”
在场的三个男人看着苔苔这么开心,都宠溺地笑了,稚英其实也不爱不计较这些,无非是打趣着玩,只要苔苔开心就好。
又来了一波孩子,他们一进场,眼睛就牢牢锁定了晚会的主角,他们兴奋地将苔苔簇拥在中间,围着她转圈圈,又不断地往她身上撒各式花瓣。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们自发地拉起手,朝着苔苔唱歌跳舞。
在他们眼中,这个来自孔雀地的奇女子不畏强权,拯救了在彪老板手中苦苦挣扎的平民,又勇于对抗自然,在山洪中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他们把苔苔当神一样看待。
苔苔站在中间挠挠头,她实在不好意思接受这热烈的膜拜。
期间,众人载歌载舞,累了就席地而坐,享用珍馐美食。
闹了一宿之后,苔苔和铃星仍然意犹未尽,只想把晚会变成早会,变成中会,变成每时每刻的狂欢。
稚英担忧苔苔的身体吃不消,苔苔不知疲倦的精神头也震惊了他,又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看不下去了。
“苔苔,差不多了,该休息了。”
“我才不呢,我一点都不累,铃星,我们继续放烟花。”
不只是苔苔,铃星今晚玩得比苔苔还疯,他给苔苔灌了好几杯酒,趁着酒兴甚至还想拉着苔苔打牌,打逐龙地特有的六人牌。
这个提议一出来,稚英和蒙放连连摇头,哪有这么多牌搭子,兰馥和英舒很久没参加这种活动,已经哈欠连连,要是打牌,不知又要闹到何时了。
晚会也差不多该散了。
稚英低声在苔苔耳边说:“母亲大人说过,小孩子不能玩太久,会尿床的。”
苔苔可不信这个:“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小时候……”
稚英脸一下红了,矢口否认:“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说给你听听,再说这么晚了,你不怕无指婆婆啃掉小孩子的手指吗?”
苔苔丝本已微醺,眼睛突然清明,这次晚会可来了不少小朋友,难道都要让他们因为参加晚会失去手指吗?
“确实差不多了,你们指挥人群退散吧!”
一切处置妥当后,稚英又陪着苔苔走走路,吹吹风。
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波朝霞还未退散。
斗笠湖的清晨算不上温暖,杂草还带着昨天晚上留下的寒意,一阵风吹来,苔苔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小心着凉!”稚英解下身上的外套,覆盖在苔苔身上。
面对稚英体贴的举动,苔苔松了松眉头,一阵轻笑,又往前走去。
这不是回去的路。
稚英敏锐地察觉到,苔苔似乎有什么心事。
紫血旱金莲已经疗愈了苔苔的身体,神力也已经恢复,那还有什么事情在让苔苔忧心?
稚英绞尽脑汁地想着,他可不愿让苔苔心烦,可现在他更烦,苔苔有心事,自己却全然不知情,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稚英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就在他不注意时,苔苔突然兴奋地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枚蛋,接着又凑到他跟前来。
“这是什么蛋?”
稚英两眼一扫,见多识广的他自然不会被这个小小的问题刁难,再说苔苔的眼睛亮晶晶地、充满期待看着他。
好机会,如果自己能说得滴水不漏,说不定能在苔苔面前树立起一个更加令人崇拜的形象。
“这是锦鸟的蛋。”稚英从苔苔手中拿起蛋往往太阳光的方向一照,透过蛋壳看到了蛋内的血丝和小锦鸟的发育情况。“看这蛋的颜色,本来不需一两天就要破壳了。”
“本来?”
面对苔苔的疑惑,稚英指了指树上方的鸟巢,“它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蛋壳的底部有一丝裂缝,没有当场破裂已经是奇迹,照这个情况看,恐怕……”
“恐怕什么?”
“呃……”稚英没办法直接对苔苔说出一些残忍的话,他试着让言语更加温和一些,“锦鸟的蛋壳比一般的鸟还要再脆弱些,它从这么高的距离掉下来,现在摸起来又已经有些冰冷。”
“稚英,我觉得它能活。”苔苔无视稚英的那些铺垫,坚持道:“我们把它放回去,放回鸟巢,那么美丽的鸟,要是死了,岂不是很可惜。上苍让我们遇到它一定是有原因的,只要我们愿意出手帮它一把,让它回到鸟巢,它就有机会回归天空,获取自由。”
稚英本来不想管这种闲事,在他看来,这完全属于自然的优胜劣汰,可下一秒,手中的蛋发出碎裂的声音。
二人一动也不敢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锦鸟蛋,随着吱吱一声,一只雏鸟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它全身只带着少许绒羽,眼睛尚未张开,腿和足也十分软弱,却实打实拥有了生命。
远处传来一阵鸟鸣,那鸟带着鲜明独特的羽绒,是锦鸟无疑。
苔苔断定,是雏鸟的母亲回来了。
苔苔见状,小心托起雏鸟,三两下上了树,将雏鸟放回鸟巢。
随后她拉着稚英躲到一边,树上的母鸟对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亲昵地对着雏鸟蹭来蹭去。
苔苔这才放心了。
二人无言地着往前走了一段路,欣赏沿途的景观。
风吹在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就在稚英要忍不住开口时,苔苔突然止步,转身严肃地对稚英说:“这么多年了,腹地内的众神明,是不是也在等待一个自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