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简秩看着她低沉出声。
时叙眼睛一亮,当即就要为她穿衣服,简秩拂开她的手,把没说完的话补上。
“好什么好?你赶紧给我回去练习。”
时叙一下就蔫巴了,跨个小狗脸,趴在床边走也不走,话也不说话,摆明了要打持久战。
简秩垂着眼睛看她,淡声:“你这是干什么?”
“姐姐不跟我去我也不走,在这里陪着你。”时叙把脸靠到她腿上,像撒娇的小狗。
虽然是短发,但头发又黑又厚,看起来毛茸茸的,简秩甚至想摸一把。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简秩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转到一边,动了动腿把她顶起来。
时叙双手扒着床边,可怜巴巴地看她,一双狐狸眼故意睁得圆润,跟一只大金毛没两样。
“走叭走叭,医院多无聊啊,这vip病房连个跟你聊天的人都没有。”
简秩也没想跟人交流,她身心俱疲,只想把自己关起来,睡个昏天暗地。
要是能结茧就好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装进茧里,感觉不到时间流逝,说不定再睁眼已经是几十年后,这世上的所有肮脏都真相大白,天地一片纯净。
可真相不会凭空大白,如果自己不努力去找寻公平的话,那么世界永远干净不了。
连空气都是污浊的,让人倍感窒息。
简秩憋闷的喘不上气,脸变得煞白,时叙一看又像昨晚一样,吓得从地上蹦起来,拍着简秩的背为她顺气。
“姐姐,深呼吸!来,先吸气,再慢慢吐出来……”
简秩按照她的话调整呼吸,胸中的滞涩感渐渐减轻,身上也有了些力气,她想从时叙怀里起来,却被按着脑袋压下去。
“就这么待一会儿吧,等你完全好了再起来。”
简秩没再固执己见,安静地靠在她的肩上,听着她沉稳有力的心跳,激愤的情绪平和下来。
会有好起来的那天吗?
她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感受这短暂的安宁。
就再依赖时叙最后一次,等这次公演结束,一定要跟她保持距离。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时叙也很不好受,只要一想到简秩正在经受内心的折磨,她就觉得心一揪一揪的,仿佛有只大手在不断拉扯揉捏。
她很想问个明白,可这无疑是再次撕开简秩血淋淋的伤口。但这样稀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她能做的又实在有限。
医生不是说要让她保持情绪上的愉悦跟平和吗,或许自己待在这里都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毕竟她并不喜欢自己。
时叙小心翼翼的问:“你想让薛清来陪你吗?”
简秩坐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时叙看她一眼低下头,小声:“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的话,我也可以出去……”
“你不是想出去玩吗?”简秩打断她的话。
“啊?”时叙有点懵了。
看着她呆滞的样子,简秩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努努嘴:“把衣服拿给我,然后出去等我。”
时叙还没反应过来,问:“我不能在里面等你吗?”
简秩昨晚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她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简秩眉头微蹙,说:“你要看我换衣服?”
也不是不行,时叙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的,她屁颠颠地把简秩的衣服拿过来给她,走出去关上门。
背对着靠在门上,这样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立刻冲进去。
简秩很快就换好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武装好了,从头遮到尾,别说被粉丝认出来,就是时叙也不能仅凭一双眼睛看她是谁。
“想好去哪里了吗?”
时叙歪头,反问:“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简秩哪儿都不想去,如果不是她像黏人的小狗一样一直缠着她,现在大概在家睡觉吧。
时叙见她为难,又把问题接了过来,“要不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讨论?”
简秩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不能让时叙跟着她一起挨饿,同意了她的提议。
车来到停车场,一辆幻彩跑车在一众黑白灰中十分扎眼,简秩还想是谁这么骚包,没想到时叙径直朝那辆车去了。
“……这是你的车?”
时叙下巴一扬,甩着车钥匙说:“怎么样,很炫酷吧?”
简秩:“……”
她转身就走,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时叙急忙问:“姐姐,你要去哪啊?”
“我自己打车。”简秩回答的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