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一直守着未曾进去看过?”酒蒙子一脸不敢置信的问。
“小公子说不能打扰。”
“我去你的不能打扰!给我让开!”酒蒙子把人推开,抬脚就要踹门,零三欲阻止,他又把脚收回去,抬手把门轻轻推开,并未发出很大动静。
酒蒙子疾步走进去,零三跟在他身后,以手势阻止了零五和零六,两人把门重新关上,又站到了之前的位置。
酒蒙子转过屏风,入目就是床上端坐的两人,两人身侧真气流转不息,从圭期掌中涌出,涌入前方莫问体内,一个大周天之后又回转回来,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两人都是双目紧闭,对外界毫无感应的模样。且面色都很是苍白,稍微有点区别的就是莫问的脸色更难看些。唇色发紫,眼眶灰黑,面白如纸,毫无血色。
且他身上衣物像是被强行崩开,散的四周都是。
“臭小子!真他娘的疯了!你还要不要命了!”酒蒙子咬牙低吼,又怕声音大了惊扰到全力运功的圭期,气的双眼充血,快步上前就要伸手。
“前辈!”零三也急了,他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若是这位前辈出手必然是不会顾及他家主子的:“还请住手!”
他一边说一边闪身格挡住酒蒙子伸出的手,挡在窗前。
“怎么?我若是不住手,你还要与我动手不成?”酒蒙子咬牙切齿,都怪这小子,这小子的随从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敢,但是还请前辈告知,要做什么?”零三戒备着,预备随时阻止酒蒙子上前。
“你家主子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小疯子为了救你家主子内力耗尽,再不阻止别说你家主子,小疯子都要经脉受损!”
“强行运功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你也知晓吧?让开!”
零三神色一凛,内力耗尽,强行运功,轻则经脉受损,重则当场丧命!
“可是,强行打断,他们二人……”
“我只能保证小疯子不会死,至于你家主子,与我何干!让开!”酒蒙子说着就要动手。零三自然不肯相让,小公子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他家阁主的命更重要!
一道低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老酒鬼,药。”
“什么?”酒蒙子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零三也陡然转身,声音从他身后挡着的床上传来的。
“我说,我放在旁边的白色瓷瓶里有药,给我一颗。”圭期睁开眼,没有转动脑袋去看床边的两人,他眼底全是血丝,唇瓣干燥起皮。
“你俩这般争斗,死人都要被吵醒了。”
零三比酒蒙子动作更快,拿起床边放着的白色瓷瓶倒出一颗小小药丸直接递到圭期嘴边,圭期想问有没有洗手,闭了闭眼,暗叹一声,张嘴接过,吞下。
“既然你还清醒着,告诉我怎么做,你我换手!”酒蒙子想把人替下来。好歹他虚长这许多岁数,内力怎么也是在场最浑厚的。
圭期轻笑:“呵呵,老酒鬼,你的内力适不适合帮人疗伤你没点数?”让他来是救人还是杀人?
“我没事,你帮我把小老头接来,他来了就好了。我现在还不能停,他体内白骨缠和血线蛊相生相克,一旦我停手,被解药压制的白骨缠必然不是血线蛊的对手,血线已然到了膻中穴,若无我压制,他必死无疑。”
话说的有点长,圭期停歇了片刻,喘了口气才继续道:“放心,我心中有数,零三留下,每隔半个时辰喂我一颗药丸,应该能撑到小老头来。”
酒蒙子怒声:“别胡闹!这不是闹着玩的,此人与你本就无甚情谊,你何必这般?”
“先不说我答允过他,再次见面就是朋友,你知道的,我的朋友我自然要罩着,便是那四人,还等着他帮我们撬开嘴呢。”
圭期苦笑:“你真要继续和我论道下去吗?说话也很费力呢。”
“得!”酒蒙子甩袖:“我管不了你!等见到老疯子,我非得告你一状不可!”说完,他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
零三看看消失在屏风外的酒蒙子,又瞧瞧重新闭目不语的圭期,再仔细观察了下莫问的状态,踌躇片刻,他走出去,吩咐了门外两人几句。
零五还是守在门前,零六从隔壁房间翻出去,守在了零三之前的位置。
零三重新回到床前,手中紧握着那个瓷瓶,眼神复杂难辨,从来,没有人会这般尽心尽力对待他们,尽管身为阁主,那也是外人口中闻风丧胆的顶级杀手。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们从来没有所谓的朋友,而今,有人说把阁主当成朋友,还要罩着他。
零三垂目,掩去眸中纷杂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