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枝又听妈妈唉声叹气自责地讲了一遍她小时候差点被拐走的事,饮料都喝出了微苦的味道,确实是一件很后怕的事。
后来母亲们很重视这件事,一直教她们小心,她和妹妹分别上幼儿园后,都是班里唯一没有被老师的防拐骗演练活动骗到的小朋友。
楚京枝知道妈妈不会认错人了,她悠悠地晃了晃鞋子,气定神闲地说出另一个重要问题:“信息素呢?我和乔念的信息素很可能完全不匹配。”
温姿:“……”
所以啊,她本来想和楚京枝聊的就是要不要试试匹配度。
乔念的病历都在手上了,信息素基因码已经有了,楚京枝的信息素基因码更已经有了,随时都可以测试知道结果。
但女儿现在好像很抗拒,温姿知道不能逼太紧,不然女儿逆反心理会更强。
温姿只说:“枝枝,阿妈只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在乔念易感期的时候给乔念止疼而已。”
她是中医,主要是开方子慢调理,也没练过针灸,在乔念易感期疼的时候,她没办法快速止疼。
但楚京枝从小就练针灸,手速又快又准,刚好可以快速止疼。
所以虽然她行医资历深,这方面确实不如女儿。
如果两个孩子实在不会互相喜欢,那如果女儿能用银针为乔念止疼,也不失为对婆婆的报恩了。
楚甜花摸摸女儿的头发笑说:“是呀宝贝,我们没让你跟乔念谈恋爱,也不会为你们做匹配测试,谈恋爱和婚姻,我们都听宝贝你的,宝贝放心。”
正以退为进的温姿:“……”说早了啊楚甜花女士!
楚京枝满意了,笑着站起身:“这都是你们说的,不让我跟乔念谈恋爱,也不会为我们做匹配测试,你们可记住了。”
楚京枝摘了浴巾,扭动腰肢左右拉伸白皙纤长的手臂,低头看坐着的两位母亲,拖着懒洋洋的慵懒调子说:“我今天停了网上挂号通道,还得看三天的患者,25号以后有空陪你们去A市上门拜访。”
“但我能不能给乔念止疼,也得碰上乔念易感期才知道,所以我这次去就只是拜访婆婆,不是去跟乔念认识相亲的,到那天您二位千万别让我听到任何撮合我们的话,不然别怪我翻脸。”
说罢,楚京枝甩掉拖鞋,几步走向泳池,修长手臂举过头顶,优美地跃进水中,手臂滑动波光粼粼的水面,又是一只漂亮恣意的美人鱼。
她感激婆婆救了她,但她感激婆婆就够了,就算乔念再漂亮,她也绝对不会将感激转移,用以身相许对婆婆的孙女报恩。
·
24号下午,乔老太收到了楚甜花的信息,说打算25号和楚京枝阿妈带楚京枝来A市拜访她,问她在不在家,方不方便她们上门拜访,是上午有空还是下午有空,每句话都问得小心翼翼,很担心打扰到她休息。
乔老太没立即回复,先心情美美地去花房找乔念。
老太太心情美极了,楚京枝是谁呀,那可是乔念未来女儿的妈妈呀!
虽然她这两天仍然没梦到小奶宝宝,但她已经万分确定楚京枝就是乔念的正缘了,她的孙媳妇要来了,她当然美得不行。
乔念的花房是全现代化花房,一年四季都可以调节湿度通风情况,顶棚的遮阳也全自动化想遮几层遮几层,听起来简单,但不同养花区有不同的空气湿度要求,当初设计图纸做了六版才定下如今令无数养花人羡慕的最终版本。
乔念和她妈妈一样喜欢养花,老太太自然全部支持。
水帘墙后,乔念正弯腰在紫砂盆栽有的兰花前看兰叶。
乔念今天穿的是白色对襟上衣和浅色金线刺绣的马面裙,腰收得很细,长发挽在脑后散下来几缕碎发,脸颊皮肤柔润白里透红,花房徐风轻拂,乔念的上衣袖子如水纹般流动,气质优雅如画一般。
助理艾纤纤站在乔念身后,拿着笔记本不时地记下乔念低语的文字笔记。
辛辛苦苦养一年的兰花,就只能赏十天半个月的花,但有时第二年还不开花,甚至好几年都不开花,其余时间都是养护和赏叶子,乔念有这耐心,乔老太是一点都没有。
“念念,”乔老太笑着招喊乔念,“看什么呢?叶子长得还好吧?”
叶子长得很好,乔念只是在赏叶子,跟助理讲一些夏季照顾兰花的注意事项。
乔念回头看老太太,正要轻笑,忽然在老太太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谄媚”。
乔念收了笑,直起腰,对艾纤纤说:“你去给老夫人倒杯水吧。”
等艾纤纤离开后,乔念盯着老太太问:“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
刚刚还很温和的乔念,此时冰冰冷冷的。
乔老太立即“嘶”了一声:“我倒是想给你介绍,但我手里也没有那么多合适的未婚Omega啊!是婆婆有朋友明天要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乔念:“……”这还不是相亲是什么?
乔念耐心问:“什么朋友?”
乔老太眼神微微飘,但音量却越来越大,好像十分问心无愧:“就那天在O市看完针灸师,我跟你说的那一家人,她们明天要来看看婆婆。”
乔老太那天见了楚甜花后,本来还不打算跟乔念说她偶遇的这个巧合,但上车后实在控制不住欣喜劲儿,她本以为宝宝的预知梦就够让她开心了,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二十多年前的渊源,就跟乔念说了她遇到了二十多年前救过的那个孩子,很惊喜地说那孩子已经成为针灸师云云。
乔老太特意一句没提什么相亲结婚,或是针灸师很漂亮,或是针灸师有可能治好她病这样有暗示性的词汇,只感慨说缘分真奇妙。
但就算乔老太那天一句关键词都没提,乔念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乔老太想说不敢说的潜台词。
而眼下,老太太说话虽然中气十足,那飘开的目光又明显透出了心虚。
乔念毫不留情地说:“您朋友,您自己招待就行了,我没空。”
“哎你这小朋友!你你你,你给婆婆点面子呗?”
乔念低头,突然弹了婆婆一个脑瓜嘣:“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安的什么心,我不需要女朋友,更不需要结婚,您别想了。”
乔老太捂脑门:“……”
气死她这个处心积虑的小老太太了!
梦里的小宝宝都说楚京枝就是正缘了,对象都要上门来了,乔念却还这么抗拒!
乔老太正要叨咕乔念两句,就见乔念打了个喷嚏,又打了个喷嚏,连打了四个喷嚏。
乔老太:“?”
乔老太忙问:“怎么了,是感冒了,还是又犯鼻炎了?”
乔念是养花人又是调香师,整日和这些植物花草香气打交道,有过敏性鼻炎,好些年了。
乔念用纸巾擦擦鼻子,从桌面包包里拿出口罩戴上,难受地捏捏鼻梁:“鼻炎吧。”
乔老太大喜。
这不正愁乔念不到易感期、楚京枝没理由下针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