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兽人格鲁了甩毛茸茸的耳朵,夜视能力让他在黑暗中仍能视物:“我来搞定。”
靴跟磕在木质舞台上发出空响,他刚靠近烛台,三具人形立像便在视网膜上显形 —— 新郎夫妇与伯爵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水珠正从伯爵发梢滴落,在寂静中敲出令人牙酸的 "嗒嗒" 声。
火柴擦燃的瞬间,硫黄味混着腐叶气息涌进鼻腔。他指尖微颤,跳动的火光照出三双瞳孔:
新郎的灰蓝眼珠正以不自然的弧度转向他,眼白上布满蛛网状血丝;新娘的瞳孔竟分裂成蛇类的竖瞳,在火光中收缩成两道细缝;最可怖的是伯爵,眼窝本应是空的,此刻却在凹陷处浮现出两团幽绿磷火,正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
“他们的眼睛……”
鲁格喉结滚动,后颈毛发因恐惧根根倒竖,"在跟着我!"
当他退到舞台边缘,余光瞥见三个人影的头颅仍保持着举杯的角度,后脑勺却缓缓裂开,新生的眼球正从苍白的后颈处凸起,湿漉漉的视神经像触须般晃动着指向他的方位。
火柴 "啪嗒" 落地,潮湿的木屑发出滋滋声响。基特在黑暗中捕捉到同伴失控的喘息,沉声问道:“看到了什么?”
回应他的是鲁格带着哭腔的嘶吼:“他们不是人!眼睛长在脑袋后面!"
当鲁格颤抖着重新点燃第一根蜡烛,黄铜烛台上的雕花蛇首突然张开嘴,喷出的气流扑灭了刚燃起的火苗。
第二次点燃时,新郎的身影如烟雾般溃散,只留下空荡荡的礼服瘫在座椅上,领口处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人呢?”约翰的声音带着颤音。
基特凝视着烛火投射在墙上的阴影,发现新郎消失的瞬间,墙面上曾闪过一道极细的石门开合痕迹:“机关。”他低声判断,目光扫过新娘始终保持微笑的脸庞 ——
当第二根蜡烛亮起,伯爵的身影同样消失,而新娘的笑容突然凝固,嘴角不自然地扯向耳后,露出两排整齐的假牙,牙龈处还沾着暗褐色的疑似血迹的痕迹。
鲁格连滚带爬退到柱子后,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在盯着我!那笑容比哭还可怕!”
约翰却在摇曳的烛光里挠头:"挺正常的啊,就像我家隔壁卖面包的姑娘。"
半身人克林姆则掏出小酒瓶灌了口麦酒:“别疑神疑鬼,不就是变魔术吗?”
基特的指尖抚过项链,骨制挂坠依然冰冷。他踏上舞台时,鞋底碾过一片湿润的水迹,那是伯爵消失前站立的位置。
火柴划燃的刹那,他眼角余光捕捉到新娘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甜美的面容如融化的蜡像般扭曲,下颔诡异地裂成四瓣,露出喉间闪烁的金属齿轮——
但当他猛地转头,眼前又恢复成端庄的新娘,睫毛正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只是机械装置。” 基特对自己重复,拇指摩挲着火柴盒上的烫金花纹,那是与格莱石像瓶相同的螺旋纹路。
第三根蜡烛亮起时,三支烛火同时诡异地偏向西北方,在墙面上拼出一个逐渐闭合的门形光影,而新娘的笑容终于出现裂痕,嘴角渗出几滴漆黑液体,在雪白婚纱上晕染成腐叶形状。
“我不想再玩了,好恐怖。”络腮胡本就被南瓜搞到心态不稳定了,现在更是害怕了。
“约翰,你果然是胆小鬼。”半身人克林姆赢了赌约,开心极了,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硬币落到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他往地下看去,对上了一双眼睛。
没错就是一双圆滚滚的眼球,像极了刚刚新娘的竖瞳,而台上的新娘确实眼眶光秃秃的。
“啊啊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惨不忍睹的新娘说出了更为恐怖的台词,那声音分明是刚刚苍老的伯爵,“第三关,迈克永远只能是我的,想要抢走他的人必须死——”
光秃秃的眼眶盯着在场的四个玩家,然后新娘的头发宛如海草般无限生长,像触手一样对他们发出了袭击。
“快跑!”
人在精神状态低下的时候往往忘记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当第一个人喊出“快跑”时,他们只会想着狂奔。
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