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克丽丝王后，是南林王后的侍女，王后生产之际发现了他们偷情的行为，一气之下难产而亡。而克丽丝以自己孕育双胎为由，躲避了斥责惩罚，最终封为了王后。

不过双胎中的小公主出生不久后夭折了。

“太恶心了吧，”幼娜满脸嫌弃，“真的是花心大火腿，”她忍不住拿起餐刀继续切切切。

“克丽丝王后和三王子如今的地位如何？”伊茜多倒是在琢磨这里头可以利用的关系。

艾歌望着陶杯边缘凝结的奶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粗糙的纹路：“你知道王室是怎么用牛奶的吗？”

幼娜忍不住猜测，“不会是牛奶泡澡吧？”

“奢靡。”伊茜多并不羡慕，反而想到的是这笔钱从哪里来？自然是剥削百姓，以几万人的艰苦生活来供养王室的奢靡浪费。

艾歌点点头，“你们还可以去看看国王为她新修的夏宫，整面墙的银镜能照出三百个舞姿，连地砖都是用东陆运来的珐琅彩瓷拼的玫瑰。

每年克丽丝王后将在夏宫举办一整个月的舞会，千万支蜡烛在一个个晚上消失。”

伊茜多的木勺 “当啷” 撞在碗沿。她望着漏进窗内的几缕阳光，在稻草堆上投下细碎光斑。

楼下传来面包师推车经过的轱辘声，混着孩童讨要面包渣的哭闹。这些声音忽然变得刺耳——

当千万支蜡烛燃烧时，而普通百姓却连蜡烛头都要攒起来换钱。

“上个月国王又加了盐税，这是今年加的第四次了，” 艾歌把原先啃剩的黑面包再次摆在了桌子上，麦麸硌得掌心生疼，“磨坊主说风车的齿轮锈得转不动了，可王后的新马车，车轮镶的都是金边。”

“民间有风声指责王后的奢靡，”艾歌冷笑一声，“却无人敢指责背后的国王。”

“二王子和克丽丝王后应该关系不好吧，”幼娜难得敏锐了一回，“国王这么喜欢克丽丝王后，那么他应该也会有压力吧。”

艾歌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赞赏的光芒，“没错，事实上二王子如果想要王位，既要对抗一母同胞的兄长，又要防着克丽丝王后和小王子，他必须要成为国王最喜欢的那独一无二的孩子。”

克丽丝王后的一切地位都源于国王，而二王子不也如此吗？

最开始艾歌来王都想做的就是闷声赚钱，虽然知道歌剧院得罪了二王子，但能避就避，只是听了胡娜的故事后，想的就是退无可退，不如主动出手让二王子彻底无缘王位。

——谁来犯我，必诛之。

“艾歌，你对阿华特宫廷也太了解了吧？”幼娜忽然把目光落在艾歌身上，上上下下打量，“难不成你也是王室之人？又或者是哪个假死的公主？”

听到这话，艾歌轻笑出声，“公主？我倒是真的在寻找有没有哪个公主是假死的，”她把玩着餐刀，“毕竟夭折的公主也太多了。”

伊茜多抿了抿唇，“如果真得有公主在世，王位会传给她吗？”

艾歌摇了摇头，“哪怕她做的再好，人们也会感叹说可惜你不是男人。”她略显怅然地看着餐刀倒映着的自己，戴着面具，永远把自己藏在一张又一张的皮下。

“艾歌，你是不是以前也被这样打压过啊？”伊茜多蓦然心疼起了眼前的人，这番话的语气分明是亲身经历过才能这样说出来。

面具下的神色无人能看清，除了艾歌自己，“他们越是打压我，我越是要反抗，所有的指责当彼此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时，只会变成赞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可惜”。

“我确实与王室有关系，但这个关系可以理解为是我想方设法谋取而来的，毕竟一切靠自己嘛。”

艾歌突然露出了自己的底牌，展示出自己的野心，“我来自双月城，如果那个女孩没地方去的话，可以送到双月城，我的人会照顾好她的。”

“双月城？”幼娜有些震惊，她们这一路的冒险好像确实没有去过这个地方，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生长着这么野心勃勃的女人？

“等我恢复完全后，”艾歌顿了顿，“我会回到双月城，欢迎你们日后来找我。”

伊茜多叹了口气，当队友开始主动暴露自己的过往或者秘密时，往往意味着接下来她会做出些大事件，而这样的秘密份量是一种无形的拉拢。

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这套规则？伊茜多睁大了眼睛，难道在她失忆以前，也经常听队友的秘密吗？

“那岂不是很快就要分别了？”幼娜略显不舍地看向艾歌，哪怕她没有看到面具下的皮肤，但很显然艾歌在康复，也许面具下早就是一张毫无龙裔特征的人族面庞。

“嗯，”艾歌点点头，“所以在接下来有限的时间里干一票刺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