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璨看着那人修长的手指覆上了自己的手背,引导他握住操纵绳。
“我不想殉情,只是想陪你看一看最美丽的风景而已。”
“看前面,像不像你昨天在咖啡里多加的那块海盐焦糖?”谭荆白声音里夹杂着宠溺的笑,他发现黎璨的确很喜欢吃甜的。
黎璨眯起眼睛。波光粼粼的海面正在褪成蜜色,珊瑚礁斑驳的轮廓确实像融化在咖啡里的方糖。
他可不是这么容易能被哄好的。黎璨露出狡黠的笑容,猛地拽了一下牵引绳。
滑翔伞猛地倾斜,谭荆白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一跌,下巴磕在了黎璨的头上。
黎璨反手扣住了谭荆白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像是在对他的恶作剧小小不满。
缓过神来的谭荆白,忽然低头,鼻梁蹭过黎璨的发顶,轻轻地嗅着发丝上的香味,似乎恐高症也被克服了。
裤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忽然意识到两人的小腿正紧紧相贴,隔着单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温暖的气息。
他在自己的怀里,像是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蝴蝶,美丽脆弱。
也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脆弱,黎璨刚刚出乎意料的举动就证明了这点。
老人家常言:一旋儿横,二旋儿拧,三旋儿打架不要命。
谭荆白望着黎璨头顶上的一个旋儿,只觉得可爱倔强。
“黎璨,你是自由的。”长久的沉默被打破,谭荆白忍不住开口。
“我当然是自由的。”黎璨迎着凛风,看着被镀上金粉的云层,笑着说道。
“是什么让谭大哥认为我不自由了。”
谭荆白眉梢微蹙,将俩人的麦关上:“我听说了你的那些债务,那对你来说是负担,是枷锁。你喜欢滑冰吗?如果没有那些债务,你是选择继续滑冰还是有别的打算?”
“怎么谭大哥是想要替我还债吗?”黎璨轻笑道,有些意外对方突然提到这个话题。
“如果我说是呢?”谭荆白下巴抵在黎璨的肩膀上,滑过柔软乌黑的头发,嘴角暧昧地贴在他的耳畔说道。
“那我要付出什么?”黎璨顿了顿,眼眸低垂,遮住沉沉的阴影。
“我说过你是自由的。”谭荆白抬头,移开了自己的欲念,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
“谭大哥想做一个好人?”黎璨收紧了牵引绳,他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
“我想要你的爱。”云层裂开的光瀑中,谭荆白浸满温柔的笑意传达到黎璨的耳里。
黎璨却在此刻皱起了眉,“我的爱这么值钱吗?”
“不够,加上那些债务远远不够。”谭荆白看着怀里的人,视若珍宝。
“我不信。”黎璨冷哼道。
“节目结束后,你将再无枷锁。”谭荆白摇了摇头,看着黎璨像个固执的孩子。
“难道不是我的债主从那些人变成了你。”黎璨看着度了一层光的谭荆白,带着股慈悲为怀的神性。
“我说,我只是想找个存在感呢。”谭荆白伸手轻轻拂过黎璨凌乱的头发,看着海风卷着两人的衣摆纠缠在一起,眉眼尽是餍足。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黎璨疑惑,他虽然有在谭荆白面前表演,但的确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悸动。
“点点滴滴有你的画面逐渐侵蚀了我的心。”谭荆白微微喘息,“我想看你成长,乖孩子。”
黎璨眉头扭成了一团乱麻,他隐隐约约感悟到对方变态的爱好了。
他爹的,他是想当自己的爹!
年纪大了,爱好养孩子,养大了孩子再满足变态的私欲,好好好,没想到越正常的大佬,性/癖越奇特。
黎璨嘴角微微抽搐,倒也不必在意。
对付这种人,孩子还没长大成他心目中的形象时,就不会遭到他的摧残。
黎璨眼皮松开,只是换了个剧本,演父慈子孝而已,他可以。
滑翔伞已经飞到很高的地方,黎璨的视线却被其他颜色引诱。
看着远方一片殷红,像是熟烂的浆果,迸出深红色的汁水。
心跳开始加速,黎璨再次扯过牵引绳,改变滑翔伞的方向,这次不是恶作剧,而是躲避污秽。
当滑翔伞开始平稳滑向沙滩时,黎璨突然听到谭荆白温柔的耳语:"你是答应了吗?"
降落后,黎璨稳住踉跄的脚步,朝谭荆白露出一个肆意妄为的笑容:“下次换我从背后抱你。”
孩子总是叛逆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