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说笑了,能拿出二十个亿找我看病的大神,我恐怕还没资格与之讨价还价。”谢玉山语气依旧彬彬有礼,笑容温和,但此刻目光里透露出来的精明简直不输宁泉见过的最专业的精算师:“二位敢说这话,无需公证,也不会是吹牛诓骗我。风总是实干派,菁汽的股权于我无意义,反倒干扰了行业运势。宁总在资本市场虽不比巨鳄,也不输蝰蛇,前途无量,五个亿全拿出来您就得撤资退市了,我可不好砸人饭碗。既然如此,谢某拿两个亿的现金即可。”
周思与宁泉看向风嘉玥,他则一口答应下来:“成交。”
“好。”谢玉山主动伸出手,与风嘉玥告辞,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我先出趟差,三天之后再回来。”
晴空万里的星期六,两位猛男一位大美女在高铁站附近吃牛肉面。
“兄弟,你早知道谢玉山?”周思的刘海用发胶凝成三七碎盖,露出光滑却紧皱的眉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牛肉,没嚼两下就咽下去。
风嘉玥脱了外套,只着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肘,吃香斯文,但速度不慢。他瞅了周思一眼:“昨晚听你说起才查了一下,没什么特别,只知道他是中医世家,六岁出家,师从老中医,明年大学毕业,但已当了很多年的抓药学徒。”
这些资料周思也能轻易得到,但是他完全看不清谢玉山的底牌。也不知道风嘉玥是怎么想到先亮出自己底牌的。
宁泉缺觉没什么胃口,什么都没点,小口嘬着热橙汁,闻言竖起了大拇指:“你真的,强的可怕。”
这个礼拜她一直和风嘉玥在一起,除了日常上班搬砖,没有做任何决定。反观风嘉玥什么算计都没落下。
“多亏周思提供的信息。”风嘉玥没有擅自居功,尽显风度。
周思自嘲一笑,总算明白什么叫为他人做嫁衣。
“对了,你怎么知道谢玉山的,连百分之百的治愈率这样的数据都拿到了。”宁泉并不相信周思有这样的人脉关系网。
“你的反应真是越来越慢。”周思十分不喜欢宁泉恋爱脑的样子,“是尹姗,她关注谢玉山很多年,这次谢玉山来菁市参加交流会,她不方便出面,才来拜托我。”
这个回答刚好印证了宁泉的猜测。
尹姗从来没有忘记过宁帆,只是她为什么要与始作俑者傅东洋结婚,如果是为了报复,又怎么会为其生孩子?
电话铃声打断宁泉的沉思,把她吓了一大跳,是南东,此时还不到八点,估计刚醒:“泉姐,我按照您的指示区安排了,现在房产缩水严重,紧急出更会被压价,满打满算,也1.5个小目标的缺口。”
宁泉没有任何犹豫:“去问问姑姑,之前想入股宁氏资本的那几个富二代还有没有意愿,比之前的价格再涨一个点。”
“收到。”南东回复道。
风嘉玥吃完面,边擦嘴边说:“不必,我在银行的储蓄足够了。”
“什么?”周思一惊,伸出自己的手指:“你不是也搞投资吗,居然把钱放银行?”
“我等等再打给你。”宁泉并不矫情,先挂断与南东的通话,压低声音,只有她和风嘉玥听得到:“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宁氏资本的股权我直接转给你。”
“你猜为什么谢玉山开口只要两个?”风嘉玥没有接宁泉的话茬,让宁泉自己想。
宁泉面色微微苍白:“这个谢玉山真是愈发成谜了。”竟然早就将他俩的家当算的清清楚楚。“不,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要当但未当陆东晚后妈的傅西爵,与宁雍现周旋多年赔了一个七星酒店的傅东洋,看似抛弃宁帆但深藏不漏的尹姗,突然冒出来的名医谢玉山……
事关宁帆,宁泉总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当年她就没查明白,时隔多年,更是风吹乱的草蛇灰线,令她毫无头绪。
宁泉望向风嘉玥。
风嘉玥扫码结账,穿上西服,对上她的目光,声线温柔的问:“回家还是出去玩?”
二人的对视看的周思如鲠在喉,只想不告而别。
布局多日,一夜未眠。
人家只辛苦一早便换来了美人在侧。
他则师出无名,有钱也没花出去,揣了一肚子劣质味精味儿的牛肉面。
宁泉无意识的摩挲着吸管,绽放一记无忧无虑的笑容:“回家?”她猜风嘉玥也是想回家的。
只可惜,她低估了风嘉玥的工作狂程度,他一面给宁泉摊鸡蛋,一面用手机编辑工作报告。
“找到了。”翻箱倒柜蹭了一鼻子灰的宁泉带着胜利的姿态拿出一套真心话大冒险的玩具,柔若无骨的手搭上风嘉玥的手腕:“陪我一起玩啊。”
风嘉玥不觉着这种考验手指稳定程度的低幼转盘她能占到便宜:“你确定?”
“嗯!”宁泉认真点点头。
风嘉玥把鸡蛋推到盘子里,没有任何犹豫,好像只要宁泉愿意让他做什么都行:“好,你吃完早餐叫我。”说完注意力再度转移到工作上,走向电脑。
他的背影宁泉已经渐渐熟悉起来,工作时专注的,游玩时轻松的,当领导时气势十足的……至于现在,不能说紧张,他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手头的事务上。
可他真的做事情时,从来都表现的游刃有余,热情外溢,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此刻收敛的步伐,应该就是他的迟疑。
十分钟后,宁泉洗了盘子,安置好摇摆不定的圆盘。蹑手蹑脚走到风嘉玥身后,本来想蒙住他的眼睛,没想到他的反应速度更快,人工工学座椅转了个弯。
宁泉失去平衡坐到他腿上,风嘉玥目光如水,音色蛊惑:“宁宁,是喜欢我才和我联姻吗?是想和我白头到老,才要和我做真正的夫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