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嘉玥看着自己眼前宁泉推过来的白糖山药和糖醋口的凉拌西葫芦,这两道菜和宁康雄那到肉皮冻一样,与蒋姨安排的高端商务席面风格不太一致。
饭桌上不带节奏不好吃的他无所事事,有一搭无一搭的夹菜,努力让自己嘴巴忙碌起来,没想到也都吃下去小半盘。
他自己都不曾发现,这俩都是甜口。日常他吃的不多,但原来他也有口味喜好?
“至于我,自小吃蒋姨的手艺长大,口味养的叼,没有顺口的饭宁愿饿着不吃,不曾想在国外啃了四年菜叶子也活下来了。”宁泉继续大杀四方:“这又不得不说,要感谢二叔陪练当的好,助我不断提高环境适应能力。”
宁泉没给宁康雄讲话的机会,举起红酒杯:“来吧,二叔,今晚第二杯酒我敬您。”
宁康雄黑着脸端起酒杯:“正好,今天的香槟甜,小风多喝一些。”
宁泉句句不落:“嗯,他喝我陪着,二叔也到了日常注意三高的年纪,甚重点,戒不了酒也多少控制控制。毕竟酒比有些事好戒,您说我说的对吗,二婶?”
宁雍现以前还有心平衡宁泉和宁康雄的关系,自打上次宁康雄气的他卧床半月后这个念头就淡了。
宁泉也能明显感觉出老爷子的变化,终归是变得通透些。
宁泉二婶目光求助到凌妹那儿,凌妹端起香槟,看向宁雍现:“这些年是我疏于管教了,想必老哥哥对这个孩子挺头疼的?”
宁泉刚想顺嘴怼回去,却被风嘉玥的腿一碰,极为克制的闭嘴,等宁雍现开口。
“我不如亲家教子严厉。”宁雍现乜了宁泉一眼:“怎么能嫌自己的嫡亲孙女烦?她小时候可是往我胳膊上贴贴画的主儿。”
凌妹的笑容再不如刚来的时候温和,宁泉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宁雍现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角度说过话?
但今天从开始宁老爷子就对她无比纵容。凌妹的表情一开始还能绷住,到现在明显看出她的破防。
以往的家宴,宁泉以一己之力舌战群儒,但从未有哪次让她感觉到真正的胜利。今日她的输出不及平日的三成,都让她感到自己用力过猛。
这种变化真是令人惊讶,难道她时来运转了?
不,宁泉想要扬眉吐气时一把稳住自己,以免太得意,尾巴翘上天。怎么可能单纯凭运气,明明是风嘉玥不声不响的站在她身后,无形中成为她最大的筹码,她的身家背景产生了实质变化,才无形中拿到在宁家的话语权。
此刻这位最大功臣像挑食的小孩子一样,小口摄入白糖山药,与世无争。
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这主是怎样人傻钱多好依附的存在。
回家的路上,风嘉玥不等宁泉开口问便主动坦白:“她们是养姐妹,所以我们无任何血缘关系,到后来,我母亲也终止了这种收养关系。”
宁泉好以整暇的望着风嘉玥,他确实瞒了她太多事,需要根据他的解释来酌情处理。
风嘉玥声音沉寂,表情严肃:“想必你也知道,宁老爷子年少有为,六十年代就能赤手空拳在渔村立住脚跟。后来与沈家联姻,八十年代风潮一来,正式飞黄腾达。
“但你不知道,幸好有一位沈家千金,也就是你奶奶锲而不舍的追求,才让他避免和凌家联姻。
“现在宁老爷子心里很清楚凌妹的心思,但也不是一开始就看明白。凌家,不养男子,皆是女子,因为掌控了这些女人,便掌控了那些男人。
“你的父亲,我的父亲,大抵皆如是。”
这些话连在一起,宁泉顿时有些懵:“等等,我理解一下……”
风嘉玥不由握住了拳头:“确实太难接受了,但就是你想的那样,当初我知道这件事后,恶心的几个月难以下咽。而凌瑜穷其一生,摆脱了凌妹的掌控,只可惜,没来得及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凌瑞就相对幸运了。”
宁泉听见自己母亲的名字。
“她是凌妹的亲生女儿,只是女承母业,嫁到了凌妹当年想嫁却没有成功的宁雍现家,当时宁昭明是宁家唯一有继承权的儿子。”
宁昭明是宁泉的父亲。
难怪宁泉记忆里,父母很难同时出现,竟有这样的利益交换存在。
凌妹……宁泉脑海里,慢慢将她与“西湖瘦马”的故事联系起来,神色有些恍惚。
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了,但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