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泉与凌瑞在办公室里发生激烈的争吵,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吵了些什么。
凌瑞夺门而出,把宁远吓了一跳,顺手递给她一包纸巾:“嫂子,你……”
她没有片刻停留。
宁泉这边更像一朵破碎的玫瑰花,可以想象刚刚哭的梨花带雨的,此刻呆坐在落地窗前。
“没事儿吧?”宁远吊儿郎当的坐在刚刚凌瑞的位子上。“如果你们商量好了,我可给你爷爷的律师签合同,打钱了。”
宁泉漂亮的一眨眼,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觉着我们两个像商量好的样子吗?”
“大侄女,我不比你大多少,但既然你叫我一声小叔,我就该提醒你,相信你老公的判断,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宁远认真说道,30岁的男人成熟稳重,说话自带说服力:“至于你们凌家三代女人的战争,没必要纠缠,自古清官难度断家务事。”
宁泉心烦意乱的反驳道:“这不仅是家务事。”
“得,算我多管闲事。”宁远以退为进:“可你怎样也要考虑风嘉玥吧?你们是一家人了。再直白一点说,你让凌妹绳之以法又怎样?凌瑞逃不了干系,你一辈子背负着她们的污名,外头会如何议论你,又如何议论你老公呢?”
“对,这就是我为什么生气。”宁泉绕口令一样说道,“那俩女人为了让我善罢甘休,真是算计到了骨子里,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凌妹要送我孩子祖母绿?她这就在告诉我,他会算计我,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孩子,甚至我孩子的孩子!哪里是在送礼物,明明是在给下马威。”
宁远发现,宁泉理解了他的意思,激动的一拍大腿:“你这不挺明白的嘛,现在你知道了,风嘉玥可没有帮着其他人对付你的意思,他走的是一步妙棋。明面上他顺水推舟,解决了宁老爷子的燃眉之急,实际上是推你上位,只有你更强大,凌妹她们才无计可施。至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什么时候被揭露,只是时间问题。”
是啊,我怎么会不了解我自己老公的打算?宁泉自嘲一笑:“我凭什么上位?难道只是因为我嫁给了风嘉玥?背靠他强大的实力,我需要什么,他就得给我什么?我搞砸了什么,他就要帮我摆平什么?”
宁泉把宁远问愣了:“这男人给女人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花钱是有形的,背后无形的东西呢?比如,因为风嘉玥才来的人脉资源,或者是帮我整理烂摊子什么的,不算吗?”话都说到这,宁泉也变得更坦白。但宁泉不认为宁远能懂得她的坚持,宁泉倒不是要拒绝接受风嘉玥给她东西,但有一个前提——他主动愿意的,而不是因为她需要,风嘉玥不得不给:“算了,你不要劝我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去哪里?中午我还订了餐厅!”宁远企图留下宁泉。
宁泉没再吭声,一走了之。
宁远没拦住。
越想越后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风嘉玥的办公室门前团团转。
知道风嘉玥锁门一定在处理要事,但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他媳妇不受控制离开了,好像也是大罪过。
宁泉回到自己的公寓,全盘整理自己的思路,将自己的动作,凌妹,凌瑞的反应推演了数遍,更正了几个细节。
原本信誓旦旦要让对方付出代价的她突然陷入沉思,这步棋走出去,带来的影响她甚至无法估量。
紧接着,她拨打了几个已经很多年没联系的电话,包括商业信息机构,公关公司,最后请自己的私人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留给风嘉玥做最后的保命符。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但已多年没有陷入过近乎绝望的挣扎。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孤独的看着对面高层的万家灯火,内心却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宁静。
此时风嘉玥焦急的打来电话:“你在哪里?”
“风嘉玥,我们离婚吧。”
风嘉玥那边沉吟片刻,宁泉听见他拿钥匙穿鞋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面说!”
“我在自己的小公寓。”宁泉解释道:“我要离婚,并不是为了离开你,只不过这次轮到我保护你的利益了。”
电话那头传来,风嘉玥关门的声音,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是懂得拿捏我的。”
这里就是风嘉玥向宁泉求婚的地方,当时他用全息投影仪将自己包装成潇洒贵公子,身上还有古怪的山海纹身,帅气又神秘。
再度回来已经恍若隔世。
风嘉玥到达的时候,宁泉已走下楼。
“吃饭了吗?”宁泉主动问道。
风嘉玥看到宁泉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比今天上午的时候还轻松几分,终于放下心来:“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让我和你一起面对,不要再偷偷把自己藏起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