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菱一直都知道的,而她接受了。
边风怜可以把姐姐困在这个病房里不让人打扰,却对这场板上钉钉的婚姻毫无办法——因为新娘是自愿的。
当天下午,边菱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孟雪清载着她离开了医院。
“这件事很多人都能做,但我只能放心你。”
孟雪清提出她的要求,是让边菱帮自己做一件事。
边菱买的那套学区房,在一条名叫“长生”的路上,这个寓意真是很好。
搬到长生路那天,是处暑。
边风怜有很多珍贵的模型,不放心别人,非要亲自来搬。
边菱也跟着来了,戴着大大的遮阳帽,整张脸被遮掉,偶尔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淡红的唇。
沿街都是银杏,再过几个月就能变色。
边菱再次检查了书房的透光和通风,又去卧室调整了空调温度。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边风怜自己住在这里,毕竟这里离清荣太远,又没完全装上摄像头,她担心照看不到。
于是这次搬的还有边菱的行李。
这里算是老小区,很多设备都不新。邻里却很热情,等边风怜终于搬完自己的宝贝模型之后,边菱已经收到了半个西瓜,几个橘子并一串葡萄——外加一盒正气水。
唐庭的人搬好东西就去接保姆了,陶含意去采购物资了还没回来,边风怜就主动把那些邻居的馈赠放到冰箱里。
边菱写字问她能适应吗,边风怜点点头。
“我没那么娇气。”
学区房唯一的好处就是离学校近,其余的坏处真是数不胜数。
边风怜的黑眼圈不再加深,边菱的眼下却有了乌青。她睡眠浅,加上这房子隔音不太好,晚上根本睡不了整觉。
看着姐姐日渐变差的脸色,边风怜不止一次提出让她回清荣去,都被边菱回绝。
也不知道边菱最终是怎么克服的,但用陶含意的话来说:边菱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她住在这对边风怜毫无助益不说,还劳累一个高中生担心她的睡眠。
后来边风怜有一次白天回家拿东西,看见在沙发上睡着的边菱,才知道她是怎么解决睡眠问题的。
她回房间去,拿了块毯子给人披上。
边菱穿着她喜欢的欧式家居服,睡觉的时候脸陷在卷曲的黑发中,从侧边看,只能看见她精致的鼻梁,卷起的睫毛和微微翘起的嘴唇。
像一个古堡里的睡美人。
不过就是身上盖着块各种色块拼接在一起的毛线毯子,有些不应景。
那毯子是边风怜初中去国外研学带回来的纪念品,纯手工制作。
她原本就计划送给边菱,但一想到边菱房间里厚重的蓝色兔绒床品和白狐毛毯子,还是觉得不搭。
不过后来这块毯子还是成了边菱的爱毯,总是放在沙发上,预备接住这个随时能睡着的睡美人。
边菱的订婚仪式确定在11月初,大约是在她出院后的一星期。
而本该待在边菱身边帮衬的陶含意,在小孟总的豪宅呆了三天,带着一个孩子在深夜赶往了j市。
于是关于订婚的一应事务就交给了苏宜。
忙得脚不沾地的她,还把苏信然的住所地毯式搜索了一遍,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
“关子帆,就是这个名字。”苏宜指着一份文件上的盖章。
苏信然的借贷合同上,债主就是这个人。
而这个关子帆是好几个公司的大股东,其中一个公司叫作信达——经营者名叫广景龙,也就是那个命案里出现在监控中的人。
而据苏宜所知,那个监控只能拍到包厢的一半。也许没有被拍下的黑暗角落,还有一个人,主导着一切。
也就是说,苏信然的债主,可能才是杀了那女孩的疑犯。
边菱把这个名字发给陶含意,她很快回了电话过来。
“a市人,经常混迹在各种地下场所,非常有钱,口味极其变态。奇怪的就是,这人跟个黑户一样,所有的行踪都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以及,这个人只有在身份证上的面孔,却没有现实生活当中的任何一张照片。
“假身份。”陶含意判断,“十年前还没那么严格,有钱有势应该能办到。”
那么,这个有钱有势,戴着“关子帆”面具的人。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要把一个女孩丢在唐庭的后花园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