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棉没过几天就回柏林了,乐团又有表演,催着她回去。
临行前,理查德给了边菱一张名片。
他是德国一家研究院的,关于神经性的耳聋很有造诣。
沈棉的意思是,婚礼之后就去德国全面检查一下。
也许边菱的耳朵还能救回来。
边菱在母亲担忧的目光中攥紧了手里的名片。
恢复听力。
真的还有这个可能吗?
她站在候机厅里,看着沈棉乘坐的那架飞机慢慢远去,直到变成看不见的小点。
边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助听器,她好像早就不记得,用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了。
“回清荣吗?”陶含意问。
边菱转过身。h市这几天迎来了寒流,她没再穿裙子,只是简单的牛仔裤配棕色毛衣。
[去画廊。]
走出机场,她们的车子停在门口。
司机却换了人。
看着面前一脸乖巧样的边风怜,陶含意自觉地拉开后车门先坐了进去。
边风怜把自己的大衣脱给边菱,轻声细语的:“你穿暖和点,这几天降温了。”
[你怎么来了?]
感受到大衣上边风怜的体温,边菱眼睛里带了点笑意。
“我想见你。”
边风怜脸不红心不跳,语气真挚。
自从订婚之后边菱哭了一场,说什么也不肯留在a市,非要回清荣。
边风怜想跟过去,她不同意。
在边风怜哭一场之前,边菱已经上了飞机。
[不用你送我,回去吧。]
边菱毫不心软。
边风怜立刻抗议。
“我不,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
她拉住边菱的手,很讨好地摇了几下。
边风怜这么黏,一方面是她真的有点分离焦虑,另一方面,她得弄清楚边菱到底打算干什么。
从孟雪清那里没法入手,生意场上的人都跟泥鳅一样滑,孟总更是佼佼者。
边菱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你回去诗苑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处理什么事情?”边风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陪你去。”
她又用那种不容拒绝的眼神看边菱。
无奈,边菱还是上了车。
她在想事情,安全带也没有系。边风怜看到,侧身去拉安全带,这样恰好能贴上边菱的侧脸。
边风怜眼前就是边菱的耳垂,没有戴任何耳饰,耳洞是浅浅的,整个耳朵是偏白的肉色,很漂亮。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边风怜觉得她姐的肉都是甜的。
耳垂传来的湿意让边菱仿佛触电,先是全身抖了抖,而后惊恐地看向后视镜——后面还坐着个陶含意呢。
陶助早就瞄见了,已经沉痛地闭上了眼。
她决定回去就把连夜写好的万字辞职信删掉,直接拿张白纸写上“我不干了”甩到俩人面前。
所幸边风怜很快退开,对着边菱露出个笑来。
“甜。”
她小声道,耳朵尖红了。
纯情的要命。
边菱不看她了,反手覆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画廊在市区,过去大概用了十几分钟。
气温虽然降下去了,但天气还算不错。画廊是一座通体白色的建筑,上面是黑色简笔的“木生”二字,那是边菱设计的。
阳光透进画廊的玻璃里面,让整座建筑看着都非常温暖。
玻璃大门被打开,一张令人意外的面孔出现了。
那人穿着某个奢牌的秋冬套装,细小的皱纹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是罗文婷。
她朝外面看了看,显然没认出边菱的车子。罗文婷又转身对里面说:“这是边家的画廊,我凭什么不能进办公室?”
里面站着画廊的总理人,她满脸歉意地说道:
“大小姐和陶助理不在,我没有权限让您进去。”
罗文婷“啧”了声。
“你好好看着我,我才是边家的女主人!”
“你们大小姐已经要嫁出去了,到时候画廊还不是要交给我儿子的。”
总理人笑得更加勉强,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边菱简直像看到了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