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没等到梅斯的回答,还没继续开口就被一阵刺寒冰冷的杀意笼罩,他瞳孔放大,全身战栗,仿佛置身于无尽深海,冰冷渗人,无法动作。
“你先离开吧,我需要用一下画室。”冷淡清脆的嗓音划过宋时微的耳中,将他从无尽冰冷中解救了出来。
宋时微垂下眸子,没敢再看梅斯,朝季舒禾点点头,顺从的出去了。
碍眼的人离开了,梅斯闻着季舒禾身上清雅幽香的味道,情绪又缓和下来,他的情绪极容易暴躁,每当这时候就喜欢让自己欣赏夺目的血色,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季舒禾没管梅斯的视线,她被他盯习惯了,她左右看了看墙上的画作,无一例外,红色的夕阳,红色的花海,红色的血雨……
单调,渗人,无趣。
她语气平淡:“你觉得这好看吗?”
梅斯走在她身后,眯了眯狭长的金眸:“当然,惊心动魄的红,不美吗?”
季舒禾坐下来,翻看着其他的画卷,没有回答。
时间在流逝,梅斯极有耐心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撑头看她在那整理画册,他的侧脸被夕阳染上薄红,像极了盯着爱人的羞涩男子,专注认真。
季舒禾慢慢翻找,将自己特意选出来的画卷整理成两摞,放到了桌子上,梅斯很给面子的投注视线。
展开第一幅图,是湛蓝的天空下,欣欣向荣的向日葵,周围是被风吹的倒向一边的绿色草海。
“看着这幅画,你会感觉到生机勃勃的美丽吗?”季舒禾问。
梅斯挑眉,不说话。
第二幅画,这是一副白骨之山图,凌乱的白骨错杂堆叠,头顶是夕阳迟暮,乌鸦群飞,树枝光秃阴森。
“这幅呢?”
梅斯努力欣赏:“这幅有些可取之处,算是不错。”
有长进,季舒禾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她将这两种不同类型的画卷分开整理了。
一张张令人压抑,阴沉,绝望的画作被梅斯不断的观看,梅斯的笑有些僵硬了。
季舒禾看着他越来越勉强,松口:“今天就到这里吧。”
二人准备起身,就在这时,红木桌上的另一个分类的画卷突然被晚风吹到了空中,打了一个旋儿平整的落在了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上摊平。
画上有一个白裙少女侧着脸,她半蹲着,在一片晴朗的天空下,嗅着花园里绽放的月季。
梅斯看着这幅画的时间有些久,季舒禾以为他不想碰,弯下腰将画卷收了起来,放到了桌上。
“我们走吧,该吃晚饭了。”季舒禾拉着他让这位尊贵的梅斯先生体验一下生活,别一天想东想西的:“我来做饭,你来给我打下手。”
梅斯跟在她身后,他好像突然有点欣赏到刚才那幅画的美了。
他不由想起今天上午,少女垂眸嗅玫瑰的一幕,的确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