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哪里顾得上啊!据说当时昌乐王正在外忙碌,等他赶回来时,宅子都快烧成灰烬了,而灵萱郡主性子刚硬,当场就要以家法处置那王妃,结果王妃不堪受辱,打算撞墙自尽,幸亏昌乐王及时赶到将她救下。”
“不是吧,那昌乐王妃都和人私通了,昌乐王还回去救她?这昌乐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名食客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唉,这你就不懂了,我听说那昌乐王妃可是昌乐王最宠爱的人,虽然犯了错,但昌乐王又怎舍得让她真的死去?不过大家都说,经过这次风波,昌乐王妃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灵萱郡主可不是善类,这次能放火烧宅,下次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可惜啊,谁知道半夜大火又起了,一夜之间全都死了……”食客摇头叹息。
白云生几人听着这些谈论,心中各有想法,玉髓一脸八卦地凑过去,想要听得更清楚些,须尽欢则依旧神色淡淡,就好像这些事情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意思。
白云生忍不住开口道:“这昌乐王府的事还真是够乱的啊。”
食客们的讨论还在继续,话题又转到了其他地方。
“话说,这灵萱郡主活着的时候如此泼辣,哪有人敢娶她啊?”
“就是就是,不过她身份尊贵,放在如今想必也不愁嫁。”
“嘿,我可听说了,想求娶灵萱郡主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但她自己却不想嫁,说什么舍不得她兄长,要一直陪着昌乐王,可昌乐王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态度很奇怪,说是厌恶吧,却又对她十分宠溺,每次出远门回来都会给她带好东西;但要说亲近吧,又总觉得他疏离得很,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倒是灵萱郡主年复一年对兄长一片赤诚,可惜啊,这么好的姑娘……”
听到这里,须尽欢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她抬眸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仿佛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能看到远处昌乐王府残存的焦黑屋檐。
"这碧香酒,今日酿得有些苦了。"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玉髓正听得入神,闻言一愣,连忙端起酒杯尝了一口:“没有呀,明明和往常一样清甜。”
邻桌的议论声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最诡异的还是那对做木偶的父女,据说他们临死前做的最后一个木偶,竟然和灵萱郡主长得一模一样!”
说话人特意压低了声音,“更邪门的是,那木偶在大火里怎么都烧不化,连去办案的衙役都被吓得高烧三天不退……”
白云生悄悄拉了拉玉髓的衣袖,低声问道:“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烧不化的木偶吗?”
玉髓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哪知道呀,我又没见过,不过听起来确实挺吓人的。”
白云生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妖怪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玉髓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她鼓着腮帮子反驳道:“妖怪怎么了?妖怪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呀!再说啦,我可没见过什么烧不化的木偶,说不定是那些人以讹传讹呢,实际故事根本不是这样。”
须尽欢这时忽然开口:“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白云生和玉髓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多说什么,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跟着须尽欢起身离开。
走出饭馆时,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让人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尽欢姑娘,你觉得那昌乐王府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古怪?”白云生忍不住问道。
须尽欢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你说,那烧不化的木偶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蹊跷?昌乐王府的事会不会和这对父女有关?”白云生继续追问道。
听到这句话,须尽欢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白云生:“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白云生被她清冷的目光看得一怔,支吾着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场大火太奇怪了,还有那个木偶,平常木头遇火即焚,怎么会烧不化?而且。”他压低了声音,“那对父女死得不明不白,偏偏是在做灵萱郡主模样的木偶时出事的……”
玉髓突然打了个寒颤,抱住自己毛茸茸的尾巴:“主人,你们别说了,大晚上怪瘆人的,依我说,这些王公贵族的腌臜事,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
街角忽刮起一阵阴风,卷着几片枯叶擦过青石板,须尽欢的衣袖也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腕间一枚青玉镯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三更了。”她说道,目光掠过远处打更人模糊的身影,“今夜月隐星稀,阴气最盛之时,我们的客人要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吱呀”一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