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昭抿唇:“看来只有找那日的戏班了,出事后我嘱咐盯紧他们,现在可还在京?”
“虽在京中,可近两日便要离京了。”
陆元昭讽笑:“这是怕本世子去查啊,走吧,咱们去梨园一趟。”
梨园,是众人吃茶听戏的地方,陆紫婳那日请的戏班子便在此处。
时间紧,陆元昭不欲再等,即刻与方竹驾马而行,两人很快就到了梨园。
“这可是世子常来的地方。”
陆元昭生性散漫,中毒前也是常混迹各个玩乐场所,梨园更是混的脸熟,他的名字都不用报,这张脸就是通行证。
他们二人进来时,戏台上正咿咿呀呀的唱着,陆元昭敲着折扇走到二楼雅间,掌柜着人上了茶点好生伺候,“世子,您可有段时日没来了。”
陆元昭玩笑道:“前些日子病着,京中不都传遍了?”
“哎呦,世子这是什么话,谁敢嚼世子的舌根,真是不要命了。”掌柜恭维说道,陆元昭一笑而过。
他玩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前几日,咱们梨园的戏班子去了王府唱戏?”
“是啊,世子,是您的堂妹亲自点的。”掌柜擦擦汗,不知陆元昭好端端问这做什么。
“点的哪出戏?”
“回世子,姑娘点了一出《花木兰》。”
“劳烦掌柜的将那日的人凑齐,今日再唱一出。”
“世子?”
方竹上前,从怀里掏出钱袋,放在案几上。
陆元昭双腿交叠,品了口茶:“不知这些银子可够?”
掌柜点点头:“世子放心,这就让他们给您唱。”
说罢,扫走钱袋。
“咱们不是查案,怎的吃上茶,听上戏了?”方竹还没说完,陆元昭敲敲他身边的位置,拽着方竹坐了下来。
“案要查,既来之,则安之,先听戏。”
陆元昭垂眸,她点了出《花木兰》,这可不是京中闺阁女儿家喜欢听的。
“紫婳长大了。”陆元昭感叹。
“世子?”
“京中女子多听《长生殿》,《西厢记》这等曲目,可她点了出《花木兰》,你说这是为何?”
方竹听不明白。
陆元昭眼皮半阖:“她不是拘泥情情爱爱的小女子了。”
方竹听罢问:“若是换了小夫人,会点哪出?”
陆元昭蹙眉:“苏清鸢?”
他摇头,苏清鸢的想法他总琢磨不透,不过左右是不会点《长生殿》和《西厢记》的。
提起她,陆元昭想起乞巧日的那个吻,他伸手轻轻碰他的唇。
昨日她喝醉了酒,醒来之后想必不会记得……
他交代秋莲,若她问起就说是磕的。
两人说话间,戏台上正演的曲目结束,下一场便是《花木兰》。
“方竹,这出戏唱至尾声时你去一趟,把演了这出戏的人都带过来。”停顿一会儿,陆元昭低声道,“若是不听,就押过来。”
梨园内虽就他与方竹,可宁王府的府兵早守在梨园附近,稍有不对便会过来。
“世子,府兵既在外,直接押了他们过来便是,如此大费周章,实在忒麻烦。”
陆元昭坐在楼上张望四周:“我留在这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若一众府兵个个面带煞气的过来,不说把人家戏楼的生意搅没了,还扰了看客的兴致。”
方竹无语:“看不出世子您还是个好人。”
陆元昭佯装为难,语气欠扁:“可不是,清鸢不止一次说本世子是个好人,她都这般说了,我当然也要够得上她的评价。”
方竹嘴角微抽:“那琼妃一家谁给灭的?”
陆元昭摊开手,无奈叹息,“皇命难违,本世子也无法啊,不过放心,本世子会时常在心里怀念他们的。”
“你这是公报私仇……”
“可惜了,公报私仇也是皇上允许的。”
得,方竹算是见识他的无赖了,张了张嘴,又想到无论他说出什么,陆元昭都会还嘴,想了想,冷着脸下了楼。
默默吐槽:装货!
待回了府,他要让秋莲离世子远点,免得和世子学的这般油嘴滑舌,还是和小夫人呆在一处的好,小夫人能教秋莲经商。
方竹点点头,他可真聪明。
然而他不晓得,苏清鸢已几次将秋莲言语撩拨的羞赫,这夫妇俩,真是一个油嘴滑舌,一个撩人无形,摊上这俩主子,秋莲和方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