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一开始扒拉的是谁?”
两分钟之前的记忆还很新鲜地储存在脑子里,芙清搓了搓手指,刚刚触碰到旁边人的余温似乎还没褪尽。
她也没注意旁边是谁啊。
这话怎么到祁玉嘴里就这么别扭呢,几句话说得她脑袋里面的血直往耳尖上冲。
“哎,说正事。”芙清踮脚往人墙内部瞅了瞅,不出意料地被挡得严严实实,连最里层的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都看不见。
无奈她只能又转回到祁玉这边,“里面到底有啥啊,围着这么多人,还有节目到底出什么事了,都在这干吗呢?”
祁玉依然是那副喜怒不显的样子,淡淡道:“周野把聂导给打了。”
芙清:“”
这么惊人的消息被人用这么平淡如水的语气说出来简直是对它莫大的玷污。
“不是,为什么呀?”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芙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又不可能会知道节目资金的事,没理由啊……”
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她的难不成还没说出来就看见祁玉缓缓点了点头。
祁玉:“猜得很准,他知道节目组资金链断了,工作人员都跑了一大半,聂导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没拉到新投资,他担心他的那份钱拿不到手,于是就……”
芙清简直目瞪口呆:“谁告诉他的?”
节目资金出问题那天开始,全组最小心瞒着的就是这个满心满眼都是钱的危险人物,就是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比如:殴打导演。
祁玉:“没人告诉他,他自己偷听的。”
原来,芙清昨天前脚刚走,另一边周野就打上加时费的主意了。
聂导前天回来的事他是知道的,平时拍摄任务不忙的时候,导演组一般都会在后山的平房里待着。
所以周野想也没多想就直接来后山了。
可是他来得很不巧,那时候聂导正和几个副导演讨论节目撤资、拉新投资的事,几个人心情都很沉重,根本没注意到门口还有人偷听。
周野本来就是为了钱的事来的,一听到节目资金这几个字举到门前的手就敲不下去了,他还以为聂导出去这么多天拉到了什么新金主,这下能趁机多要点,于是一个闪身躲到墙角门边仔细听起来。
没想到越听越不对,不但没有新金主,原来的也没了。
节目组现在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状态,别说加钱了,连他们原本的通告费都不一定能保证。
周野一听就躲不住了,推开会议室半掩的门就要跟聂导要说法,仗着自己有理,心里又觉得是自己受了委屈。
言语之间句句质问指责,聂导本来最近就为节目的事心力交瘁,那股气闷闷地憋在心里,快要积压出问题。
周野这么一激,正好给他心里越攒越大的郁闷情绪暴力戳破了个开口,这么多天所有的压力也好,负面情绪也罢,瞬间倾泻。
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拳脚切磋起来。
原本旁人都以为两人就是意思意思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自然而然就停手了。
不料不仅没有,反而愈演愈烈了。
动静闹得人尽皆知,现场留的人本就不多,嘉宾都跑过来了,他们自然也就跟来了。
“那那个瓶子是?”芙清望着那个被大力掷出,撞在树干上已经变形了的矿泉水瓶,“照你这么说,他们俩应该已经分开了有段时间了,还没完吗?”
祁玉两手一摊,“周野是冷静下来了,有人告诉他,这么闹下去不仅拿不到钱,要是打坏了人或者东西还得赔偿,他一听就老老实实坐在那不说话了。”
芙清听明白了,所以说分开以后还在扔东西的居然是聂导。
祁玉没理芙清意外的表情,继续道:“周野毕竟年轻,又比聂导灵活,其实根本没吃什么亏,聂导就不一样了,要不是其他人拉着,他肯定比现在惨,等人把他们拉开,他见周野不说话不动了,越想越气,开始手边有什么就抄起什么冲他扔,拉都拉不住。”
芙清:“原来如此,那你那么急地叫我过来干吗?说得就好像我能让他们俩熄火一样。”
祁玉:“你能。”
芙清:“?”
平时她总觉得祁玉这座冰山最大的特点就是目中无人,现在他终于看得起她一回,芙清却觉得,这次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芙清:“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倒是能劝,他们也得听啊。”
祁玉:“周野你不用管,你劝住聂导就好。”
他似乎料定芙清会说什么,不等芙清说话便继续道:“你告诉他,新投资马上就到。”
芙清:“?”
“大兄弟,说话要负责的,你说马上到就马上到啊?你以为你是财神啊?”
祁玉没再跟她废话,按住芙清的肩,帮她把人群拨开条路,矮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负责。”
接着手上一使劲把她送进了风波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