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接过那玉佩,安静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爹娘的模样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如今听这个僧人将了这么些,他心里突然出现了两人模模糊糊的人影,他们笑着说,阿珩往后都要顺遂平安。
“那便多谢了。”云谏将那玉佩收到了衣袖之中,然后朝那僧人道。
“公子不必客气。”
云谏闻言笑了笑道:“师父你如此神通广大,都能算出我失忆了,不如算算我此后会如何?”
那僧人闻言神色轻松了些,“公子,您豁达又明朗,往后的路定然会顺顺利利的。”
云谏又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失忆了,可否知晓缘由?”
那僧人摇了摇头,“贫僧并不知晓这个。”
云谏闻言故意笑着问道:“师父你方才可是说我会顺顺利利的,怎么这会儿就不顺了呢?”
那僧人也笑了一下,“公子你不爱听大道理,我便不讲给你听了,且容我问一句,公子以为方才那算得上是不顺吗?”
云谏闻言笑了两声,再转身时俨然多了几分洒脱,他挥了挥手道:“多谢师父,我要去黎苍山看看了,日后再见。”
顺利或者不顺,是前路,还是祝福,谁知道呢?谁又在意呢?
……
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那玉佩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功用,云谏在收下那枚玉佩后,竟然能好好睡个觉了,他自己一方面觉得奇怪,另一方面却因此而放下了心。
几日后,云谏就到了黎苍山脚下,在到了那里后,他才意识到那个给他指路的人所言非虚。
绿树青山,碧水蓝天,长巷与画舫,酒楼与茶肆,还有那喧嚣与人烟,这一切都让云谏流连。
他虽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方,但在恍然间却觉得这样就也很好。
然而这样悠闲的日子未能持续多久,偶然有一日,他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当然,只是对方单方面的熟悉他。
那时莫解语正在黎苍山下巡查,见到云谏的时候,他很是高兴,只是看到云谏有些疑惑的面容,心里渐渐升起些怪异来。
云谏那时看着眼前满眼欣喜的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方面他很难对别人的欣喜有所回应,另一方面,他也对如今这种状态不那么满意,他确实很自在,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似乎是水中浮萍,没有去处,也不知来处。
当着黎苍山许多弟子的面,云谏不好说太多,莫解语显然心里也明白,便邀请云谏前往黎苍山。
那是云谏这一生中不知道多少次进入黎苍山了,在看到山门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便涌上了心头。
而后,他看到有人站在山门口含着笑意注视着他。
“师傅,我带了个人回来,你快看看是谁?”纵然心里对云谏的状况有些疑惑,莫解语还是很高兴地跟莫闻说。
“你们在山下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莫闻朝云谏道:“快上来吧,再等会儿茶都凉了。”
云谏那时脚步一顿,或许是这点熟稔让他觉得安心,云谏突然笑了起来。
“师傅,你知道云谏他忘记了从前的事?”莫解语追问着。
“我……”,听到莫解语这么说,云谏正想着如何跟莫闻解释如今的状况,莫闻却先于他开了口。
“我明白,我看出来了,你的魂魄缺失了一部分,应该是被人收走了,所以你才不记得过去,不过我看不出你后来是从哪里开始记得的。”
云谏一愣,一时竟不知从何出开始问。
“喝口茶吧。”进屋后,莫闻见云谏犹豫的神情,笑着说道:“我没法子帮你将那缕魂魄找回来,所以你也不必着急。”
云谏闻言果真抿了口茶水,说道:“其实我不急着找回那些过去,只是……每次看到从前的熟人但我不认识,心里就有点不安。”
他这话很是坦然,以至于莫闻都有些怀疑这话是真是假。
“唉,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实话。”云谏忍不住道。
“没什么,我实在是很少见大少爷你不安,就想看看你不安到底是什么样的。”莫闻玩笑道。
听莫闻这么说,云谏突然有了种过去不再重要的幻觉,因为他的那些朋友都还在,他们也都不在意云谏忘记的过去的事。
只是听云谏和莫闻这么随意地笑着,莫解语却不明白了。
“师傅,云谏他忘记了这些,你不担心有人害他吗?”莫解语忍不住问出了声。
“解语,我当然担心,但他不记得,我们又完全没个头绪,担心又有什么用?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不如先喝口茶。”
“唉,你这可不许乱说呀,我并非没有头绪,我虽然不记得了,但心里还是有点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