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一愣,然后就听扶疏继续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是我们共同的事,你不用总是把我护在身后。”
从很小的时候,云谏已经习惯护着他,云谏永远只让他做乐意做的事,永远将那些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事拦在外面,永远为他做出最好的选择。
他一开始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可在昨晚之后,他突然就不想了,他害怕与云谏的分别,也害怕那没有边际的等待。
“我不想自己一个人,也不想让你孤身一人。”
云谏闻言沉思片刻,然后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扶疏闻言不自觉地有些失落,他发自肺腑地说了这些话,却得到云谏这么一个简短的回答,他以为云谏还会说些其他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接着就见云谏牵了一下他的手,在他耳边有些无奈地笑着开口:“你就是想听清澜骂你两句才安心。”
扶疏:“……”
他顿时挣脱了云谏的手,有些气愤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在扶疏这番动作后,云谏既没有将手收回去,也没有再去牵扶疏,而是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
“不想让我孤身一人,所以把我的手甩开了?”云谏偏了偏头道。
“我……”
扶疏的身体一僵,然后又默默地拉起了云谏的手。
云谏见状挑了挑眉,顺手就将扶疏带到了他怀里。
“扶疏,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出什么事,可是我不可能让你进去冒险的。”
他很清楚,那时在入阵前,如果扶疏硬要进入阵中,扶疏完全有能力在怨魂的包围下走上一小段路,可云谏不可能让扶疏这么做,特别是在那阵中走了一圈后,他的越发觉得将扶疏留在外面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你……”,扶疏抬头跟云谏对视,却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
“扶疏,我爱你,所以希望你好,这跟其他的事没有关系。”云谏吻着扶疏,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我也一直在想法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你在外面等我,已经是在跟我一起承担了,如果你只是一个小孩,我可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着。”
因为云谏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扶疏在原地愣了许久,甚至没细想云谏后面那些话的意味,在回过神来后,他感觉到云谏跟他分开了些,云谏笑着抹去了他眼角的泪,说道:“所以你不要一直多想,走吧,我们去见清澜。”
……
当云谏带着扶疏走到清澜那里时,江映雪和莫怀也已经到了,江映雪看着云谏和扶疏一齐走过来,问道:“还好吗?”
“你都看到我了,还问我这个问题?”云谏反问。
“好吧,是我多余了。”江映雪从善如流地应道。
“接下来什么打算?”这会儿云谏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道:“你哥哥那边的情况你看了吗?”
“我看了”,江映雪点了点头,“但并不好处理,我想先放一放。”
云谏皱了皱眉,问:“怎么个放法?”
“先将这个阵启动,把这些怨魂处理了,我哥哥身体里封着的怨魂另说。”
说这话时,江映雪的目光挪到了那阵上。
方才在看到她哥哥的那一刻,她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这是十多年间他们兄妹俩的第一次想见,她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在如今的情况下,她只得将那些话放在心里。
“已经安排好了?”
“嗯,时间定在三刻钟后。”
“这么说来,我们还有三刻钟的时间来叙旧。”云谏望向了清澜。
清澜笑了一下,接过云谏的话朝扶疏道:“这些年……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用担心”,扶疏认真地回应着。
“月枯本来是让我在山上照顾你的,但……抱歉啊,扶疏……”
“没关系的,我真的很好,我身体没多久就快养好了,后来又精进了修为,你不用为我担心。”
清澜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江映雪。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映雪。”
“不,是我该谢谢你”,江映雪笑着应道:“如果当年你没有来的话,谁知道这些怨魂要闹到多久呢?我没想到你一直就在这阵里,否则我会经常来陪你了。”
“那就不必了,我知道你每天事情很多,有来见我的那个时间,不如好好地去睡个觉——对了,你应该还记得吧。等会儿将怨魂全部收到我尸体里后,你们务必要记得将我的尸体烧了。”
“我知道,你之前交代过我的,我还记得。”
清澜闻言放下心来,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又跟扶疏和江映雪交代了许多事。
清澜以前一直没什么话,而事到如今,他似乎突然有了许多话要说,他说起扶疏的过去,说去孤云雪域的未来,最后,他看向了云谏。
“算了,我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就按你之前说的,祝你们百年好合吧。”
“嗯?”周围的众人在听到这话后,都愣在了原地。
“什么?”扶疏有些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然后看向了云谏。
云谏听到清澜这话,不自觉地偏头笑了起来,见扶疏看过来,他也没有太多解释。
注意到众人这个反应,清澜忍不住朝云谏道:“唉,我就说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你还偏说没问题”,清澜有些不满地看着云谏,“你以后要多读些书,免得招人笑话。”
“我知道我知道”,云谏忍着笑意着摆了摆手,“我会的。”
“算了,真是的,虽然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既然想让我这么说,想必有你的理解,我希望一切能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