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施”上得差不多了,饭菜也凉了,两个人都汗津津地,窝在一起不想动弹。他向上窜了窜身子,靠着床头,将她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给她拽了拽被子。
“饿不饿,起来去吃饭?”他伸长了胳膊,拿手指捏起自己的裤子,拽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火,吞吐了一口,周身舒爽,彷佛这几年积攒的委屈和压力都释放干净了。
她累得不想说话,只摇摇头,毛绒绒的头发在他的小腹上晃动,又勾起他一阵悸动。
他慌忙去扶住她的头,笑着说:“别再动了,这回真腰疼了”。
她还是红着脸,闭着眼睛,假装听不见。他笑笑,吸了口烟,喷到她额头附近,压低声音:”现在觉得害臊了,刚才怎么又叫又咬?“
说罢,不等她反应,自己先呵呵呵呵笑起来,小腹震动,带着她的脑袋晃动着。
他猛地吸了几口烟,过了过瘾,拿两根手指将烟捏灭了,身体滑下来,从身后将她抱住,将她的脑袋扶在自己残缺的左臂上,给两个人盖上被子,说:“现在可得好好睡一觉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孔意的手机嗡嗡作响。乔晖听见了,但没起身。这个声音他熟悉,是孔意的闹钟,当年还是自己给她设置的呢,用了《浪漫满屋》的音乐。这个电视剧也是自己看过的唯一的韩剧,跑车的时候用来解闷儿,看着电视里面的韩智恩,圆圆的脸蛋,乔晖就会想起自己的小意。小刘曾经不服气的问过红柳,自己到底哪里差,是饭菜做的不够美味,还是身材不够曲折妖娆,乔晖大哥怎么就是不肯睁眼看一眼?红柳指着电视机里面的韩智恩,吹着牛说,乔晖的小媳妇像韩智恩一样漂亮可爱,你可怎么比啊。气的小刘将一锅快要煮好的花生毛豆掀翻在地,撅着嘴跑掉了。乔晖听说了这个事,更认真地盯着电视机里面的韩智恩看,左看右看,也觉得挺像的。断了联系的那几年,乔晖只能靠着手机里邮票大小的几张照片和这部电视剧聊慰孤苦,看着看着,孔意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彷佛电视里的韩智恩就是她了。
手机响了两遍就停了,大约是没电了吧。乔晖见孔意丝毫没有醒的意思,也就没叫她了。
她枕在左臂上几个小时了,左臂有些麻,乔晖却舍不得抽出来。他不动声色的转了转肩膀,给自己放松了下,便又恢复了“勺子”一样的姿势,将孔意搂在怀里。
孔意醒来,恍惚间没想明白自己在哪儿,在被子里用力蹬腿伸胳膊,张大嘴巴痛快地打了个呵欠。呵欠没打完,转头对上他笑意盈盈的大脸,这才想清楚发生了什么。
“哎呀,几点了”,孔意立刻坐起来,被子滑下去,立刻就躺下去了。
他笑呵呵地回答她:“不知道哇,大概中午了”。
“啊!那你怎么不叫我啊”,孔意着急地一边说话,一边钻在被子里摸来摸去地找衣服。他见了,掀开被子站下床,就这么光溜溜地跑去阳台,将她的衣服连通衣架子一起拿了过来,顺便还带了过来她的手机。
孔意从被窝里钻出来,见他这个“原始”的样子,闭上眼睛,去摸衣服。他笑笑,过来帮她。待穿戴整齐,孔意还是闭着眼睛,说:“我要睁眼了啊,你快穿上快穿上”。
他哈哈哈大笑着,去衣柜里拿了背心短裤,几下子就套了进去,说:“行了”。
孔意睁开眼睛,先去找手机,按了半天,沮丧地说:“没电了”。
他想起来什么,去客厅拿来几个手提袋,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蹲下来,结果孔意的手机,温柔地说:“这个古董该收藏了,我给你买了新手机,现在就给你换上”。说罢,开了后盖取出SIM卡,三下五除二地开了新手机的纸盒,将SIM卡装进去,“行了,给”。
“我还是喜欢旧手机”,孔意看着他手掌心里面的红色小手机,“那是你给我买的”。
“这个也是我给你买的,以后出了新款,我都给你买。你淘汰了就给我用”,说罢,他将那部红色的小手机装进刚才的盒子,转身打开衣柜,拉开一个抽屉,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这个我收藏,留个纪念”。
转过身,又从纸袋中拿出一个,冲孔意晃一晃,得意地说:“看,我买了两个,咱们用情侣款”。
说罢,凑上来又要亲。
待凑得近了,这才看清楚她的嘴唇红肿起来,像涂了口红又被烫了一样,在看她的脖颈、胸前,像刚刚刮了痧,不禁嘿嘿嘿笑起来,帮她拎了拎衣领,“换条裙子吧,这条不行”。
孔意低头看看,下巴叠出了两层肉,也没有看见什么,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眯起眼睛,眼角勾勾,勾出舌尖舔了舔下唇:“种了几个草莓?”说罢,抬手去抚摸她的脖颈。
又腻歪了好大一会儿,乔晖终于下了决心似地说:“你去洗漱,我收拾收拾”。说罢不由分说地将孔意推进了卫生间,乔晖迅速地去开了窗子,将一地狼藉快速地收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和衣篓,将被子叠好,床单扯平。
餐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了,乔晖去倒掉,重新刷了锅,煮了面条。
两个人对坐着,互相看看,竟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吃完饭,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孔意今天没有课,磨磨蹭蹭地不想走,乔晖见状,试探着问:“要不,我再待一天,明天再走?”
“嗯嗯嗯”,孔意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凭空又多处了半天功夫,两个人对坐着,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有什么可忙?毕竟”措施“确实是足够多了。
乔晖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去爬爬南山?”
“好啊,好啊”,孔意又是一番点头如捣蒜。乔晖看在眼里,半是高兴半是心酸,这次遇见,她没有以前那班任性了,言行中透着丝丝缕缕地讨好。
乔晖给孔意找来一条新裙子,半圆形的娃娃领,九分袖。孔意拎着裙子,撅着嘴问他:“你说你都打算跟我老死不相见了,为什么还给我买这么多衣服,别不是旁人的吧?怎么每条都洗过了呢?”
他刮刮她的鼻子,动手就去扯她身上的带子,拿眼睛眯着看她,“省省你那脑细胞吧”。
她举着胳膊,由着他帮忙,嘴里不饶人,“你不说,就代表你心里有鬼”。
“嗯,我心里有你”,他没好气地说。
拿了车钥匙出门。
孔意追在他身后说:“其实我们可以坐公交车,很方便的”。
他歪了歪脸,很坦然地说:“我这个样子,去挤公交车不方便”。
“哦,对不起,我又忘了”。
“没什么”,他按着电梯,等她进来,“这也是我努力挣钱的原因。钱能让我远离人群,少看到很多白眼”。
“你是说开车吗?”孔意问。
他点点头,坦坦荡荡地说:“是的”。
孔意坐上车,动手去调音乐。车里只有一张CD,谢东。
“谢东?”孔意没听过这个人的歌曲,问他。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