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商亦和艾楛刚在病房安顿下来,就有人风尘仆仆地冲进病房。
来人一身风的气息,推开门快步走到商亦跟前,看向打着石膏的脚,皱眉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早说了让你在爸爸公司里找个工作,非要自己折腾。”
商亦笑笑,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哥你刚下班吗?”
周宴没好气地说,“还没呢!一听金叔叔说你来他医院看病我就立马赶过来了。”
金叔叔是这家医院的大外科主任,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是怎么传过去的,总之现在是传到了周宴这里了。
商亦心中暗道忘记叮嘱艾楛别来这家医院了。
不过来都来了。
商亦像是使唤自己老婆一样使唤艾楛,“艾楛,你给我哥倒杯水。”
艾楛没觉得一丝冒犯,反倒乐颠颠的。
周宴坐在病床边,半点不搭理艾楛递过来的水杯,只盯着商亦,说,“你说你现在也算混出头了,还犟什么呢?”
商亦低头,不再看向周宴。
病房里全是尴尬的寂静。
艾楛缩回了不被接过去的水杯,商亦用沉默表达观点,周宴继续用威压要商亦一个结果。
哪怕他知道要不到,但是周宴每次都这样。
结局也和此前商亦和周宴无数次的见面一样,彼此沉默着不欢而散。
送走周宴后,商亦松了口气,看向艾楛,说,“我喝点水。”
艾楛坏心眼的把刚才那杯水倒了,换了个杯子又重新倒了一杯,才递给商亦。
商亦怎么可能没看出艾楛的小心思,忍不住说,“怎么,我哥的醋你都要吃?”
艾楛白了商亦一眼,说,“你姓商,他姓周,让你叫他哥哥更是不怀好意!”
商亦被艾楛的理论逗乐了,没解释更多,喝完水便躺下睡觉了。
艾楛却在一边的椅子上入定沉思。
刚才来的这个人他认识,生意场上老见面,和他的公司有很多合作,是周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之前他还以为商亦不找周氏找白氏是因为周氏和他家的关系比较密切,现在看来,背后还有原因。
周宴的弟弟,他大概知道商亦是谁了。
周家现任夫人和前夫的儿子。
原来的周夫人在怀三胎的时候发现了丈夫的不轨之事,孕期抑郁难产去世。
当年的事情已经没几个人知道细节了,留下来的都是些添油加醋加工后的故事。
至于这里面的细节,艾楛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今周家对外展现的是一片和谐。
艾楛盯着熟睡的商亦,看了眼他受伤的脚,想着后面的工作还是给商亦推了吧,不过今晚太晚了,还是先睡吧。
第二天,艾楛是被病房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发现商亦拄着拐杖,被助理扶着准备出门了。
艾楛心道自己醒来的及时,否则商亦就要拖着这条破腿去工作了。
艾楛忙把人叫住,“商亦,你等等,别去了,我去打个电话说你受伤了。”
商亦皱眉,说,“没事的,人都到齐了还是别放人鸽子了。”
艾楛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想着商亦说得也对,说,“嗷也是,你就露个面好了。”
商亦摇摇头,说,“本来就是自己搞的,还是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说完,商亦便带着自己的人出门了,艾楛被甩在病房。
等艾楛赶到活动现场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了。
舞台上的商亦看不出一丝异样,没有拐杖,甚至连脚上的石膏都被阔腿裤遮住了,走动起来亦是看不出一丝异样。
艾楛看了没几眼,脸已经沉下去了。
感情什么没事的都是诓自己的?
昨天晚上都痛得哭了,今天能跟没事人一样?
艾楛一言不发,不顾司机的劝阻,大踏步朝舞台走去。
他们公司断腿了还能带薪休假呢?这又不是什么多重要的活动,要这样?
司机劝不住艾楛,拉也不敢拉,只能祈祷艾楛能冷静一点,好歹是个公开场合,千万别和私底下一样发疯,公司股票不能不要吧?
台上的商亦也眼尖的看到了艾楛,看他浑身怒气地走来,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商亦的脑子从没掉过链子,立马和导演商量自己下场去后台。
看到商亦下场,艾楛果然改变目的地朝后台走去。
不过商亦想象中的腥风血雨没有到来,中途,白琛铭把艾楛拉住了。
白琛铭拉住艾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昨天晚上回去把他腿打断了?”
白琛铭是真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话说的俨然像是两个大老爷们调侃自家被捉到出轨的的娘们的话。
艾楛听到就皱眉,不想搭理白琛铭。
尤其是白琛铭说的这话,又何尝不是昨晚的真实写照呢?
虽然他没这个意思。
但商亦的腿确实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艾楛不再怒气冲冲往前走了,停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给商亦发了消息,“你安心上台吧,我不会来坏事的。”
商亦很快给艾楛发了消息,说,“我的腿真的没什么大事,这行都这样的,不要生气了。”
艾楛看着商亦的这行字,冷笑一声,关掉手机,看向白琛铭,“现在这个结局,你很高兴吧。”
白琛铭笑嘻嘻的,说,“看我们艾大少爷的好戏,当然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