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没有被狐朋狗友们蛊惑到,她就不会吃白条,现在还要苦巴巴地打白工抵罪。
陆渝上周为了打篮球翘了早读课。
虽然篮球是她最近的新欢,但正常情况下她也只在课余时间打。
陆渝十几年来遵纪守法,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干,结果就是非酋人设屹立不倒,初犯就被段长逮着了。
那天的场面还非常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开学这么群魔乱舞的时间,居然会有别的学校的领导莅临参观。当时,各个年段的段长和几位班主任代表都跟着。
陆渝只能说,幸好韩芳舒不是班主任代表。不然,她可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他们高一年段的段长是唯一的男丁,被派出去给领导当导游介绍校园。
结果他前脚刚说:“这个时间,操场上几乎是没有人的,我们的同学都在教室上早读课。大家都很自觉。”
后脚他们路过篮球场,先是看见黑压压一群人在打篮球,接着有位倒霉同学刚好和领导对视,吓得手一抖,球就扔歪了,往领导老师们的方向飞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高二年段长赶紧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他们晾衣杆似的高一段长则抱起篮球黑着脸向他们走来。
一群球打得正嗨的同学们完全来不及跑,全部落网,被提溜到年段办公室写检讨,然后一人吃了一张白条。
等2000字的检讨写完,还要拿着检讨书拍照,段长把照片发到班主任群里,让他们凭照片认领。
这群人里,最乖的小孩就是陆渝了。
陆渝除了数学太差,可能会气哭数学老师,就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而且陆渝的语文很好,特别是作文,经常被印出来作全年段展示的范文,几乎每个班的语文老师都认得她。
所以被围观的时候,陆渝可以说是“承伤100%”了。
隔壁二班语文老师还特意把她写的检讨拿来品读一番,然后评价道:“不愧是作文能写58的,这检讨写得都不一般啊,引经据典还情感真挚……”
像是在编优秀作文底下的名师点评。
陆渝:麻了。
反正就是她的公开处刑吧。
等韩芳舒姗姗来迟把她认领回去的时候,她全程低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别紧张。”韩芳舒道,“我看了,检讨写得不错。”
“但下次别写了。”
陆渝重重地点点头。
“我昨晚备课到两点才睡,还要一大早爬起来看你们早读课。”韩芳舒笑道,“你居然把这个时间拿去打球。”
陆渝:暹罗猫哭哭.jpg。
“真不累啊?”
陆渝的脑袋低得快要埋到地里。
感觉眼泪都要PradaPrada掉下来。
陆渝之所以十几年来一直遵纪守法,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从小就怕老师。
没什么特殊的心理阴影,就是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有时候压根儿没犯啥事,但是被老师单独多问两句,眼眶子就润了。
“别这样,搞得我怎么你了。”韩芳舒无奈,“比老师高这么多,气势上我哪儿比得过你啊。”
“你赶紧回去吧,好好上课。这节数学课,好好听。”韩芳舒拍了拍陆渝的肩膀,“别忘了销白条。”
陆渝在痛苦的回忆中跑到了图书馆。
她气喘吁吁地在一楼服务台签了单子,领完工作牌和黄色的志愿者小马甲,便开始工作了。
·
“销白条的方式其实有很多种。”乐隽弦道,“去实验室打扫卫生、去图书馆做志愿者、去宿管阿姨那儿帮忙看班……”
方式很多,归根结底就是干些义务劳动。
毕竟,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们到了图书馆门口。
图书馆外是一方池塘,水色碧绿,波光潋滟,倒映着高大的银灰色建筑。岸边垂柳袅袅婷婷,随清风摇曳生姿。
匾额是木制的,龙飞凤舞地提了“图书馆”三个大字,很有古色古香的气息。
但严冰跟着乐隽弦走进去,刷了一卡通过闸门,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图书馆像个大圆柱体中间挖了一个小圆柱体。一共有五层,正中间是中空的,每一楼的栏杆扶手都做成了罗马柱的款式。
一楼是服务大厅,正中心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是学校的模型。
严冰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售楼部看楼盘。
抬头望天,是哥特式彩色窗玻璃构成的圆拱顶,蓝天被染得五颜六色,是一股别样的欧式风味。
乐隽弦带着严冰在一楼的读书区逛了一圈,然后走到离红木书桌远一点的地方,小声说:“那里可以自习,不过要提前用图书馆的微信小程序预约座位。”
严冰看向那儿,可供四人使用的方桌敦实干净,学习氛围很好。旁边是落地窗,窗帘很薄,是黄棕撞色的。在学习之余,透过窗棂,便能捕捉到一抹属于春天的亮色,清新的嫩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乐隽弦准备带严冰上二楼转转,突然在楼梯拐角处撞见了一道熟悉的黄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