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山路颠簸,他们回程走得很慢。
秦妙打了一路瞌睡。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也开始叫了。她有些哀怨地怀念起了早上牺牲的馒头。
外头忽然有马蹄靠近的声音,有人低声在窗边唤了一声郡主。
秦妙掀开窗帘,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郊外开阔风大,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有事吗?”
岳峙伸手给她将窗帘拉上,只露出一个角来,道:“郡主坐了许久的车,可是累了?要不要下来走走?”
秦妙心道别别别,赶紧走,早点到早点开饭。透过窗,她已经能看到外面蜿蜒的山路变成了广阔的平原——应该已经到了城郊了。
她摇头道:“多谢侯爷关心。我不累,只管走便是。”
岳峙笑道:“看来郡主归心似箭。”
归心似不似箭不好说,但是想开饭的心是真的迫切。
她含笑不语,视线掠过岳峙,看向了远方。
远处的地平线上矗立着高大的城墙,那里便是繁华富庶的雍都。十年前,她被塞进封闭的车厢里,透过竹帘的缝隙看到城墙在视线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在天际。
秦妙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却又不甘于此。她花了三四年的时间哄自己好好活下去,剩下的时间每一日都在苦苦地熬。
随着距离的缩进,城墙一点点地放大、清晰。路上也逐渐有了人,有挑担子的脚夫,有背行囊的旅人,有供人歇脚的茶水铺,有驻守士兵的关卡……
还好,总算熬过来了。
紫微宫,莲华殿内。
沈皇后今日一早就去拜见了长寿殿的孙太后。陪着太后念了一卷经,才告辞回宫处理宫务。此刻好不容易得了闲,困意上涌,可也已经接近午时,不好再睡了,便打算靠着软枕略眯一眯。
冯媪借皇后娘娘要小憩众人不得打扰为由,屏退了左右宫人,自己独留在殿内。
“那边如何了?”沈皇后阖眼漠然道。
冯媪一边给她按太阳穴,一边道:“岳小侯爷带人起了个大早,赶着开城门的时辰就出发了,算来应该就要到大长公主府上了。”
“他倒是积极。本宫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小女娘这么上心过。”沈皇后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来,“若是给京中那些名门贵女们知道了,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出来。不过本宫还是很好奇,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要好的。”
冯媪道:“小侯爷重情义。既然是秦将军所托,小侯爷自然更重视些。只是那边有人递了消息来,说是……说是……”
她顿了顿,停下了手上动作,俯身凑到沈皇后耳边道:“小侯爷正撞见那边的下人欺负郡主,气得将人狠狠打了一顿。打完还命人堵了嘴捆了手,正要带回侯府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