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相信怎么办。但是秦妙又转念一想,他似乎从来没有拿不好的东西给她凑过数。
秦玥看看自己手上的又看看秦妙头上的,对比之后难以置信道:“阿兄!你看看姐夫!再看看你自己!你编的花环怎么可以这么丑!”
岳峙被这一声姐夫叫得心都快飘上天了。
秦濯严肃道:“我这个好,阿姊戴的那个被掐去了花柄和花托,蔫得快。”
秦妙:“……”
御史夫人吃了瘪,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暴露无遗,面色铁青地告了别,似乎一边走一边还在教训着自己没出息的儿子。
秦妙这边几人则抓紧继续赶路。秦玥想同堂姊坐在一起,便让阿竹去后面和自己的侍女凑了一车。她们临走之际又采了许多花,坐在马车里给秦玥的花环做修补。
接下来一段都是山路,四周安静了许多,一路上都有溪水哗哗流过的声响。走了两刻钟的功夫,终于到了流云观。
流云观依山而建,地势不平,进了观门还要爬很多的台阶。
观主在三清殿外相迎,先是引他们一行人上了香、拜过了真人,才请他们去后头的厢房吃斋。
斋饭多是山野时蔬和山里人种的稻米,用陶碗陶盘盛着,这简朴的风格落在秦玥他们眼里就十分稀奇。
秦妙道:“道长莫见怪,大长公主不喜人多,所以没能亲自前来。”
她说着抬手又对着空气拜了拜,“也请真人莫怪。殿下日日在家中侍奉香火,待日后得空,定会提前斋戒三日,沐浴焚香,前来观中拜见真人。”
昌平大长公主近年来愈发信奉神仙真人,每年都会给流云观奉上一大笔数目的香火钱,观中更是常年都供奉着全家人的祈福灯,所以往往都是由观主来招待大长公主府的贵客。
秦妙方才亲自去给全家人的祈福灯添过灯油。她起初还有些忐忑不安,担心他们口中的全家人会不会根本就不包括自己。事实却是她和她阿父的祈福灯紧靠在一处,灯盏都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秦玥说,她阿父的那盏是大长公主供的,而她自己的那一盏,却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姑姑给她供的。她心里蓦地一暖。
观主陪同他们用了斋饭,小憩片刻后,便询问秦妙要不要像以往一样去山下的济慈院看看。
秦妙闻言发觉济慈院这个名字很是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说过,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秦濯道:“自然是要去的,不过我们自行前往即可,观主留步。”
他们一行人沿着后门小路出发,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下到了半山腰。小路蜿蜒曲折,比前头宽阔的山路多了几分清新野趣。原来这后山竟然有一大块开阔的空地,三排平房和一道院墙围起了一个大院子。院门半掩,一阵阵清脆的孩童笑声正从里面传来。
秦濯看了一眼岳峙,才对秦妙道:“阿姊,这就是济慈院了。元德四年,胶州大旱,数万灾民北上至雍都逃难。朝廷惩办了不作为的郡守和县令,下放了救灾银两,将灾民遣返原籍,却留下好些全家死绝的孤儿。姑姑自己掏了银钱在这里建了济慈院,收留了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和女人。此处山顶有流云观,山北面驻扎着天枢营,没有贼人敢上来打他们的注意,他们就在这里住了十多年。”
秦妙这才隐约地想起来,小时候每隔半年姑姑就会让她自己把没穿过和不常穿的衣物用具收拾出来,然后会有人专门带出宫去,原来是带给了济慈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