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惹眼下淡淡的乌青,谢凉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向他,在他的面前站定。
“一起睡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谢凉冷静地拉起周惹的手,她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似乎这在她的眼里已经不是大事。
周惹难以置信,“你确定?”
“我确定。”谢凉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卧室的门打开的时候,谢凉面无表情地钻进了被子里,她见门口的周惹不敢动,挑了挑眉,“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周惹回过神低头笑了一声,然后也不再扭捏躺在她的旁边。
床边点着微黄色的小夜灯,谢凉睡觉的时候习惯把手伸到枕头底下,她的手伸进去的时候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像是牛皮纸褶皱的声音。
谢凉眉眼滑过疑惑,她从床上坐起来。
周惹问:“怎么了?”
谢凉道:“我好像在枕头下面摸到了东西。”
周惹嘴角绷直,伪装道:“不是重要的东西。”
谢凉听着周惹那冷静的语调下意识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伸手去枕头下面掏东西,周惹要拦她,结果谢凉速度快,硬生生被她扯了出来。
微微泛旧的牛皮纸,谢凉掏出来的时候封口在下面,一时间无数封信纸飘了出来。
2009年2月9号
我或许真的有点柏拉图,如果幻想可以变成现实那该多好,我又想你了。
2011年6月4号
这是我第几次想你来着?我记不清了,我感觉你应该很爱笑,我感觉你应该是太阳。
2015年1月15号
今天妈妈让我去相亲,我全程都没说话,女孩被我气走了,如果是你,你会不会也被我气走?
……
这些信有些有标号,有些根本没有标号,可能是太多了,多到后面周惹都不知道写了多少,写到了几号,于是就不标号了。
有些信像是被水打湿过,周惹工整的字迹也糊成了一团,有些什么带着写血迹,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还有些信纸上被烟烧了几个小窟窿,鬼知道他有多粗心大意。
谢凉愣愣地看着散落在床上的信纸,感觉无数刀插进了她的心底。
周惹见她愣愣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心头一慌,恐慌地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整个身体笼罩着她,紧张道:“被吓到了吗?对不起,我不是神经病,真的不是。”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流打在谢凉的脸颊,谢凉视线平移到她的脸上,抬头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你真傻,我们以后好好的。”
“嗯。”
谢凉嘴角扯出平静的笑容,她慢慢拉起周惹的手,她在此刻才正真意识到周惹的惶恐,更害怕第二天他忘了她还会变成这样。
她维持着语气的平稳,“周惹,你可以现在再你床边写个字条吗?”
“为什么,你要走了吗?不可以。”周惹把谢凉抱地更紧了。
谢凉喘着粗气,温声道:“你听我说,你应该知道魔方的世界里会把熟睡的人传送回去,我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我怕第二天你会把我忘记,所以你给自己留个字条,提醒一下你自己,放心,我不走的……”
“好……就算你离开了,我依旧会去找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