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沐哲晃晃食指，“我是个人来的，不以警察的身份，看我没穿警服。”

可不是没穿警服吗，连衣服都没穿。

所以陈宇态度很强硬：“你不是以警察身份来的，我没必要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了，还有，你一条人鱼深夜进入我房间，我也可以要求你离开。”

“唔，”沐哲嫌弃道，“你房间不是盘丝洞，我才不想来。”

“那你出去。”陈宇说完，野生人鱼哐哐砸窗户，这次人鱼控制好了力度，玻璃窗户微微颤抖而未破碎。陈宇的话拐了弯，劈了叉：“你留下来吧！”

沐哲抱起双臂，含笑看面前的一人一鱼：“放心好了，蠢鱼不会伤你。”

野生人鱼好像真的听不懂人类的话，沐哲说他蠢鱼依旧无动于衷。

“知道他拿了什么来吗？”

“……”陈宇看不到野生人鱼的手爪，从他昨天的行为来看……陈宇说：“鱼。”

“你竟然看到了！”沐哲诧异。

陈宇不作解释：“我猜的，为什么他拿着鱼，为什么不会伤我？”

“拿鱼的原因很简单，他想你吃了鱼，至于后面的问题，”沐哲忽然笑了下，这个笑在陈宇看来十分不怀好意，“我也猜的。他来过好几次都没有伤你，这次来能干什么，你打开窗让他进屋，看看他到底干什么，放心啦，有我在他不会伤到你滴。”

陈宇抱有怀疑，外面那只鱼是弱了点，攻击性仍然在，说不准啥时候就能伤到他，他不敢拿自己安全冒险，再者说，人鱼真要进来那层玻璃拦不住。

白尾巴人鱼翘起尾巴狂拍窗户，窗户连带窗框嗡嗡振动，玻璃在人鱼尾巴底下不堪重负。

屋内灯光照耀下，白色透明的尾巴闪着微弱的光，一时间不知道是鳞片反光还是鱼鳞本身亮晶晶的。外面温度高又刮起海风，人鱼头发半干，蓬松而柔软的头发垂落肩头，立体的五官贴到玻璃上后变了形，可那澄澈的蓝色眼睛紧紧追随陈宇。

太漂亮了，陈宇惊恐中也发出感叹。小人鱼还带点青涩之气，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变成电视里容貌出众成熟稳重的人鱼面庞。

精致美丽的脸下，身体泛着不正常的白色，像个久病未愈人的惨白肤色。

可怜兮兮的。传说中人鱼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就这服样子，不用什么能力足够迷惑人。他甚至怀疑这个传说做出编造的人不过是个沉迷人鱼美貌的色鬼。

陈宇扭头看了沐哲，沐哲也正看他，尤其不耐烦：“我打开窗了？不打开别让我帮你解决问题。”

陈宇真想举报他。

转念一想吧，沐哲没理由诓他，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沐哲少不了责任。

窗外人鱼张开嘴，靠喉咙挤压发出了“吱吱”声，陈宇吓得一哆嗦，躲到了沐哲身后。

人鱼好像观察出了他的恐惧，立马闭嘴不出声了，睁大眼睛一直看陈宇，海水一般澄澈透亮的眼睛追随着他。

沐哲挡在陈宇前面，用人鱼特有的语言与沐哲交流，陈宇听不懂，紧张地看他们两个表情。

白尾巴人鱼面上浮现不安，翘起尾巴清清浅浅敲起了玻璃。沐哲却侧过身笑了，留出陈宇一半的身体。

沐哲动作快，陈宇猝不及防现身在白尾巴人鱼面前，被吓到了一般退后一步。

白尾巴人鱼扒紧门缝，用一种几乎称得上沮丧的表情面对陈宇。这表情太浮夸了，电影中的演员做出来甚至会被骂演技差，可它就是真真切切出现到了人鱼脸颊上。

正因为是人鱼，陈宇才不会觉得是演出来的，毕竟这条鱼犯不着跟他或者沐哲装，一条鱼还沮丧上了！是吃不到他沮丧了？人鱼可是彻彻底底的肉食动物，菜谱当中就包括人类。

陈宇又往沐哲身后躲，不让自己身体露出一点。

沐哲低低笑了一声，转过身来。

陈宇愣了愣，怀疑沐哲是不是和白尾巴人鱼达成某种协议共同决定将他纳入晚餐。沐哲笑得太坏心眼了，肯定打着坏主意，然而陈宇没有依据。

“你，你们说了什么，到底解决没有。”陈宇退后一步，同样戒备对待沐哲。

沐哲嗤笑一声：“别怕我，我是警察，而且你身上三瓜两枣的肉我都不稀罕下嘴。”随后他的笑容变了，明媚阳光，冲陈宇招招手：“快过来，这只人鱼脾气很好的，我介绍你们认识。”

陈宇花费几秒钟时间处理沐哲说过的话，介绍，人鱼，给他？话里的每个词他都要反应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