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陈宇挡住了人鱼。人鱼小心翼翼抓住他T恤下摆。

陈宇心绪复杂，就算再害怕人类，怕成人鱼这样的在他们种族中应该不多吧……不是说人鱼攻击性强吗？传说中深海人鱼第一次遇见人类时直接攻击了。他养的这条还害怕？难道攻击性和胆量是分开的？

“不好意思，养的鱼跑出来了。”陈宇拉着人鱼往厨房里面走。

“别走啊，让我们再拍两张嘛。”

“可以拍个合照不。”

陈宇匆忙道歉，说要带人鱼离开，人鱼不是他们的员工，不能接待顾客。他强硬带人鱼躲进厨房内部，外面大堆人没能跟进来。

厨房里厨师在做鱼，爆炒后红鲈又辣又香。炒菜声音盖过他们弄出的动静，厨房里便无人注意他俩。

受惊的人鱼瑟缩着抖了下尾巴。

“不吃你！别害怕。”

陈宇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半是无奈地抬起手，往人鱼脑袋顶弹了弹：“不许偷偷溜出来了，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人鱼瞪着眼睛，嗓子眼里挤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人鱼声音好听，清清亮亮的。

陈宇抓耳挠腮，整天和人鱼沟通不了不是个办法，人鱼不是会说人话吗。

他用手比划让人鱼理解他的意思。人鱼拉住他的手，指了指刚刚陈宇搬过的桶和编织袋：“累……help。”

陈宇意外人鱼不会中文却能蹦出英文。不过转念想到人鱼游的远，去了别的国家看到英文help不奇怪。

他琢磨人鱼的意思，是不是人鱼认为他搬东西累，想帮他？

他没问出什么，老板娘闻讯赶来，关了厨房门一刻不停询问：“怎么了呀？我听说又有人鱼了，没事儿吧？”

陈宇让人鱼呆厨房里，自己出门和老板娘解释前因后果：“人鱼不愿意走，沐警官让他戴了防暴动环，现在看没什么危险，我想着他愿意住就住我房间里，走之前锁了门，没想到他自己跑出来了。”

老板娘显然还是害怕人鱼：“这……天天往外面跑算什么事儿，有的客人害怕它们。唉它愿意呆这我们拿它没办法，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走了，算了算了。它现在住你屋里？”

陈宇嗯了声：“真是的，赖我屋里不走了。”

“它会攻击你吗？”

陈宇摸摸鼻子，人鱼那胆小的样子，根本不敢伤人。老板娘太担心了，这怪不得她，一个女人独自经营民宿，难免担惊受怕，所以他笑着对老板娘说：“姐，别担心，他不伤人，脾气特别好。而且有防暴动环，他伤不到人，今晚我回去教训他，保证他不惹麻烦。”

“算不上麻烦，我不是怪你，毕竟不是你让它来的。”老板娘笑道，“行了你忙去吧，我去看看人鱼。”

陈宇也担心人鱼情况，一块看了。人鱼被训后乖乖站着，封闭的厨房比外面热，短短一会人鱼上半身覆盖了层细密水珠。人鱼简直傻的冒泡，快熟得和香辣红鲈一个色儿了不知道离开，只会傻乎乎地笑。

“长得多俊啊，”老板娘回头和陈宇闲聊，“一般人可没它长得俊。”

陈宇不打算继续聊了，他记得以前养过几条鱼，以为是热带鱼，便用温水养着，买了个小小的加热器加热，结果第二天鱼就死了。人鱼是深海里生活的吧？天热了他们会受不了吧？吃鱼片的时候往水里放个三秒就能吃了，还脆脆的……

“对啊，这儿油烟重，咱们去外面说。”陈宇顺便拿上菜盘。

老板娘侧开身子：“你忙去吧。”

有活的时候老板娘不闲聊，而陈宇走了老板娘不敢和人鱼独处，也离开了。送走老板娘，陈宇趁着没人注意返回，比划几个手势让人鱼回屋。

人鱼从卷曲尾巴里拿出一条鱼，指着锅。

“干什么？”陈宇不理解。人鱼手中的鱼和第一次陈宇见到的不同清理过内脏和血迹。陈宇突然想起上次人鱼见他也带条鱼，被沐哲掺和后人鱼带的鱼不见了。

难道人鱼执着到非要让他吃鱼吗。

人鱼先指他自己，然后是锅、鱼、陈宇。

厨师占用灶火，他不可能让人鱼用灶火。

念及人鱼一片好心，陈宇接受了鱼，说让厨师帮忙做。

人鱼摇头，又指自己。

“你也要吃？”陈宇笑了，“还是做熟的好吃吧，你平时吃的生鱼不光难吃，还没不卫生。等今晚做完给你捎回去。”

人鱼临走前看他的眼神特别腻歪，陈宇想着同住一天咋住出感情了。人鱼情绪不高，长长的尾巴摆动速度慢，显得整条鱼细细长长的一条，孤单一鱼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