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情看着闻璟自认为专业地抓着鱼,却被鱼耍得团团转,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闻璟眼风扫来,她立刻收敛。
闻璟似乎跟鱼杠上了,非要分个你死我活。
温遥情则悠然地咬了一口手上的烤鱼。
这一口猝不及防地令人惊艳。
外焦里嫩,既留有鱼鲜美的特质,又有烤过的炙香,特别是被调料浸入味的鱼皮。虽然有些地方受火不均匀,但正是这些缺陷,让人感觉意犹未尽,成就了这条烤鱼的完美。
温遥情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个树林里,有拿刀‘杀人’的‘NPC’吗?”
闻璟说:“没有。”
温遥情心里犯嘀咕,那之前听见的“有人拿刀杀人啦”是怎么回事?
闻璟又抓了一条鱼,回到了木屋旁,将鱼放进木桶里,“去洗澡。”
跟在他身后的温遥情:“啊?”
闻璟领着她走往一个方向,既然有池塘,学校肯定会安排一个淋浴的地方,不然学生感冒也得不偿失。
闻璟知道这个地方,温遥情是第一次见。
十分……原始。
一个接一个的隔间,隔间里固定着一个朴素的管口,打开开关,水就喷涌而出,打在身上,只怕有些痛。
好在隔间能锁门就行,也别管分不分男女了。
闻璟倒是洒脱,脱了上衣,留下一条墨色“长裙”,这长裙有些设计感,像是一块围起来的布,一边高,一边低,由松紧带固定在腰间。
高出来的部分大概是有鱼骨在内支撑,十分有型地顺着他腹肌的形状,弯向他腰后的方向。而另一侧较低,就能看见他颇为性感的人鱼线。
这条长裙很薄,想必穿着洗澡也方便。至于进入隔间后他脱不脱……
那就不管温遥情的事了。
温遥情从包里拿出换的内裤和衣服,进到了隔间里面,这才发现十分不方便的一点——
这些新的衣服要是放在隔间里面,肯定会被打湿,毕竟隔间里面除了一个放沐浴露洗发露的小平台,什么也没有。
放外面的话,等会怎么拿?
显然,学校是觉得经历了打水仗,应该交到了新的朋友,不用担心这档子事。
好在闻璟刚刚给了她一件浴袍。
温遥情内里真空地穿着浴袍,把新衣服放回包里,放在了隔间旁,打开一点门缝就能拿到的地方。
等下洗完澡,一鼓作气把包快速地拉入隔间里就行。
然后温遥情锁上门,脱了浴袍,挂在了露天隔间的墙壁上。
水温适中,不会觉得特别冷,不过温遥情平时还是喜欢比较烫一点的水。
将就着吧。
等到洗完澡,她听见外面闻璟的声音:“拿着。”
然后一条毛巾从天而降。
温遥情甚至都忽略了这件事。
这条毛巾很干燥,还有淡淡的香气,像是新的。温遥情擦过了身体,然后犹豫了几秒钟,“那个……”
闻璟:“没人。”
温遥情:“噢……”
温遥情打开一点隔间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背包拽了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旧衣服她都放进塑料袋里,然后换上了新的。
隔间里有洗衣粉,旧衣服简单洗洗也行,隔间外有单杠和衣架,还有消毒水。
所以温遥情洗完衣服后,就把衣服挂了上去。只是内裤……
温遥情偷摸地把内裤放回塑料袋里,放进包中。
这个内裤不好堂而皇之地挂在外面,闷在塑料袋里只怕也会臭,需得找个机会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天已经亮了,温遥情跟着闻璟往木屋的方向走去,温遥情想起刚刚看见他身上的伤,“你还需要擦药吗?”
其实那些伤多数已经开始结痂,更深一些的还是会渗点血出来。只是当时的画面太“香艳”,温遥情也不好仔细盯着瞧。
“不用。”闻璟强硬拒绝,又想了想,“怎么,没见过?”
温遥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咂摸了一下,才觉出了他话里的味道。他大概说的是没见过男人换衣服,但当时倒并不完全因为温遥情羞涩或扭捏,只是觉得一直盯着那“香艳”的场面,有点不尊重。
现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温遥情,只恨当时不放肆一点,他敢脱她就敢看,怎么了,在她面前脱不就是给她看的?但是事情已经过去,现在的温遥情只能攥紧包带,生硬解释,“不是...”
这两个字蹦出来,又不对。不是没见过男人换衣服?
真没见过。
温遥情转了话锋,“是我觉得一直盯着看不礼貌。就像你给我披上衣服的时候,手也有刻意不碰到我,不是吗?”
温遥情心里哪能不明白,就闻璟替她拢好衣服的那一套动作,要想手一下都不碰到她,必然不如瞧起来那般随意。
闻璟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一路无话,温遥情心情不错,一路蹦蹦跳跳,而闻璟则一直脊背笔直,走姿端正,两人回到了木屋处。
她已经吃了东西,闻璟还没吃。所以闻璟还是处理起刚抓的这条鱼。
闻璟拿出了他那把沾满血的刀,开始刮鱼鳞。
莫非...
“那个‘有人拿刀杀人啦’,说的是你?”温遥情蹲着,两手抱着腿问。
“不好说。”闻璟利索地刮着鱼鳞。
经过温遥情一提,闻璟倒是想起来了之前的事。
他看见温遥情再一次“上当”后,从包里拿出了这把刀。是因为他记得池塘在附近,想试试用刀叉鱼可不可行。
后来发现不可行,他只能用手抓鱼,抓到之后就回到屋子旁,将鱼拍晕后,开始处理鱼。只不过他没有经验,步骤难免血腥了些。有人路过他,许是因为看不清他,在盯了他一会儿后,忽然尖叫起来,“有人拿刀杀人啦!”
闻璟觉得莫名其妙,四周好好的,没什么动静,这人在鬼喊鬼叫什么?
现在经温遥情这么一问,原来,真的说的是他啊。
闻璟弯了弯嘴角,后知后觉其中的好笑,“不过你怎么不跟你那个狗皮膏药黏在一块了?”
温遥情第一反应就是他说的是方也执,只不过嘴巴没跟上脑子的速度,“什么?...啊,你说方也执?”
闻璟没说话,兴许是因为根本不知道“狗皮膏药”的名字。温遥情也难得找一个宣泄口,“啊...他啊。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他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也是时候找新的朋友了。”
闻璟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温遥情自问平时不是一个话很密的人,在闻璟面前,更是有一种无形的尴尬,她只想半说半不说地敷衍过去,也当做是自己宣泄了一半,“从小到大,他好像就只有我一个朋友,而我的社交,也‘被迫’、或者说,在不经意的情况下,限制在了他一个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