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渡自然接受,李安意明显松了一口气,继续讲述整个过程,最后展开总结,“大概是这么回事,肃王妃的墓在青山脚下,巨树底下,墓前有个无姓无名碑,碑前有些贡品。”
沈渡舒缓眉眼点头,声音低沉说:“我知道了。”
李安意今日下午去寻沈渡便是为了此事,未料他离开了,考虑到阿念的请求,遂急匆匆在夜间约见他,幸好还没查到阿念的身上,一切来得及。
阿念的想法她理解并支持,知道越多,处境越危险。
“姐姐替我转赠谢礼给她,做当年的答谢及保管费,明日带过来给你。”
沈渡的声音惊醒了李安意,她困乏地闭了闭眼随口答应,顺便将盒子盖上交给他,“给你。”
纤细的双手捧着木盒进入沈渡的视野里,酥麻麻的感觉从心间一路上升扩散至全身,咔擦咔擦,好似有一颗幼芽破土而出,他好像生病了,沈渡想。
接过盒子,沈渡轻轻皱眉礼貌地说:“谢谢姐姐。”
“不用谢,其实……”没由来的李安意略略感到尴尬,她挣扎补充说:“我有一事相求。”
沈渡平静地听完她的话询问,“什么事?”
“哥哥说父亲的死因有异,但又不愿透露给我,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停顿片刻,她添了一句,“如果事情困难,可以拒绝。”
实在是李安意人手短缺才会厚脸皮恳求沈渡,她隐隐感觉李安宸不想告诉自己的一个原因是此事牵扯甚广,另一个原因是他查不出。而沈渡好似手段了得,最主要的是他也在调查这方面的事。
“好。”
沈渡微微思索后答应,“我三日后离开离开扬州返回盛京。”
外曾祖父已连连寄来几封书信催他回去,既然事已了结,也该回去了。
李安意察觉出他态度变化,没在意随口允诺,“什么时候,我去送送你。”
“无需,我们一早出发,走陆路,会打扰姐姐休息。”
见他拒绝李安意未强求细细叮嘱,“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再见。”
沈渡拎起木盒替她关窗。
“再见。”李安意回了一句后转身吹灯入睡,太困了,方才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仿佛下一秒就能晕倒睡觉。
几息后,室内响起女人平稳的呼吸声,站在窗外的沈渡见灯熄,李安意入睡才仿佛惊醒般离开,他绕着小阁走了半圈,小心翼翼未碾过绿草,经过默默矗立的秋千,踏上石子路,从揽月阁大门出去了。
因为玉镯易碎,他放弃翻高墙离开,打算从隔壁的矮墙翻出。双腿一蹬借力起跳,跃至墙头跳下,整个动作熟练、灵巧,犹如做过千百回。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小院,一道贱兮兮的声音在耳畔炸开,“呦!回来了,这么快!”
黑水揶揄说,又指着沈渡手上的木盒好奇道:“还有人送了礼物,是什么?”
沈渡换了只手拿木盒,冷冰冰说:“回去睡觉,所有人手收回,三日后启程去盛京。”
“耶!终于可以回去了,好想黑风啊!”黑水一阵兴奋后慢吞吞反应过来,“你的事不查了??”
“去睡觉!”
黑水无语望天,那你来扬州干什么?那我来扬州干什么?
拍拍屁股黑水摇了摇头回去睡觉。
抬手点亮蜡烛,黄色的火苗跳动,沈渡打开木盖,露出平安白玉镯,凝视散发温润光泽、白中带青的玉镯沉思。
她留给自己这枚女式玉镯是何意?
虽然沈渡不懂由玉石所制首饰的方面知识,然而这镯是女子佩戴的他还是能轻易看出。
伸手抚摸平安白玉镯,冰凉细腻的触感沿着指尖相触地蔓延,沈渡惋惜地收回手,什么感觉也没有,心如止水。
方才心尖酥酥麻麻的感觉消失,即使再次看见、抚摸玉镯也无用,仿佛是错觉,是梦。
蓦地沈渡烦躁地摸了摸头发,又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她,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
当初她和离那晚,自己以为是最后一次,结果扬州意外碰面,如今又是一声再见,希望日后有机会见面,那时自己……
自己要干什么?
沈渡紧缩眉头疑惑,他隐隐升出即将失控的预感,却又不想阻止,原来这就是放任的滋味吗?
他盖上木盒长叹一口气,今夜自己态度倏然变得冷淡,希望她勿要在意,想到要离开她便心烦意乱,难以控制自己,他果然是生病了!
那个庸医!
翌日,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