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库的铁门在液压装置嘶鸣中缓缓升起，腐败的寒气裹着荧光孢子扑面而来。杰西看见三十七个玻璃培养舱像蜂巢般镶嵌在墙壁上，每个舱室内都悬浮着赤身裸体的少年。他们的肚脐处长出脐带似的肉管，连接着中央那团搏动的黑色肉瘤。

一瞬间，杰西感到头皮发麻，后背一阵凉气迅速爬上来。他的胃部不受控制的抽搐，快跑，快跑。

"这是哥谭最时髦的兼职。"疤脸男人踹开脚边空置的囊胞，内壁还粘着半张融化的人脸，"你们负责给'小宝贝'当三个月温床，报酬够在钻石区买套公寓。"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某个光头男孩撞翻了消毒车，淡绿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发光的溪流。杰西看到液体中浮动着米粒大小的卵形物，它们正在快速膨胀。最先接触到液体的卷发少年突然跪地呕吐，三只带刺的触手从他喉咙里钻了出来。

那些安静躺着反复睡着了的少年胸口都嵌着金币——正是黑面具帮招募广告上承诺的报酬。囊胞突然集体收缩，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某个男孩的右眼爆出藤蔓状触须。不，他不能变成这样，快跑。

人群像炸开的蚁群四散奔逃，撞倒了培养舱的输氧管。肉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培养舱里的宿主们齐刷刷睁开乳白色的眼睛。

少年被推搡着撞向中央操作台。他的手按在粘稠的肉瘤表面，掌心立刻被吸出密密麻麻的血孔。突然的，那种该死的幻觉又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冒了出来。杰西的脑仁刺痛，一阵阵的发晕。

绿色的，刺眼的池水里，青年躺在最深处。

你谁也救不了!

“站住!”现实与幻觉重叠的瞬间，杰西感觉后颈传来灼烧般的疼痛。疤脸男人揪着他的头发往肉瘤里按："它选中你了！"

他看见肉块裂开布满利齿的腔道，有个金发男孩的半截身子正在被消化液腐蚀——那孩子三天前还在垃圾场和他分食过期的焗豆罐头。

"杰西...救..."

不...不要!

“趴下!”

冷冻库顶棚轰然炸裂，一个黑影裹着硝烟从天而降。他的披风扫过之处，变异体被电击网笼罩。罗宾的短棍精准点中防化服人员的喉结，红黄相间的披风在荧光孢子中划出希望的轨迹。

杰西蜷缩在操作台下发抖。他看见蝙蝠侠的靴子踏过血泊，黑色战甲上粘着荧光的菌丝。某个变异体突然从天花板扑下，罗宾甩出钩爪枪将杰西拽离危险区域。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