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摇下,露出男孩母亲涂着鲜红口红的脸。她用手机对着杰西拍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过黑板:“看看,这就是穷人的嘴脸!自己没本事,我们宝贝儿子揍就揍了!”
杰西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想起昨晚蝙蝠侠站在阴影里的模样,那种沉默的力量像无形的绳索勒住他的喉咙。
瓦莱里娅拽着他的衣角,声音细如蚊蚋:“哥哥...我们走吧...不要打架...”
女人从名牌包里抽出一叠钞票,甩在杰西脚边:“够买你们的命了吧?要我说,你们这种人就该去垃圾场捡破烂,上什么学?”
“你儿子把我妹妹推下楼梯!”杰西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她手臂上的淤青...”
她的儿子从车窗里探出头,肥胖的五官局促的挤在一起,书包上别着冰山俱乐部的徽章,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杰西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仿佛看见冷冻舱里那些被改造的躯体在向他招手。瓦莱里娅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肤。他弯腰捡起钞票,塞回女人手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留着给你儿子买棺材吧。”
回家的路上,瓦莱里娅把脸埋在杰西的外套里。她的书包带断了,用胶带勉强粘住,里面装着被撕碎的作业本。杰西在便利店买了根棒棒糖,妹妹却把它塞回他手里:“你吃吧...吃糖不疼...”
路灯亮起时,他们路过韦恩集团的慈善广告牌。巨大的韦恩立牌的剪影下写着“每个孩子都有受教育的权利”,而广告牌底部被人用喷漆涂鸦:
穷鬼滚出哥谭!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这天晚上,杰西踩着消防梯锈蚀的铁架往上爬时,掌心被冰凉的金属硌得生疼。
他摸出从红头罩帮顺来的□□,塑料齿卡在锁孔里发出老鼠磨牙般的细响——突然想起瓦莱里娅,淤青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开成毒花。
推开窗的瞬间,血腥味像一记重拳砸在鼻梁上。
月光透过纱帘泼在地板上,把蜿蜒的血迹照成发亮的沥青色。杰西的靴底刚沾到地毯就陷进某种黏腻的触感里,他低头看见自己正踩着一截断指,指甲上还残留着熟悉的鲜红甲油。
卧室床上隆起的轮廓让他想起冷冻舱里的尸体。掀开被子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在颅腔内炸开——同样支离破碎的躯体,同样凝固在惊惧中的瞳孔。
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罗宾鸟该学会飞翔了——"
"不是我..."杰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气音。他后退时撞翻床头柜,全家福相框摔碎的瞬间,血,到处都是血,腥臭充斥在鼻腔,似乎有人在耳边大笑。透骨的疼痛似乎还历历在目,瘫倒在地上的少年却不愿意求饶。
“蝙蝠侠...”
你怎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