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知和的宠物是一只龟龄20年的安缘龟,生活在一个尺寸为60×50×50、多陆少水的玻璃养殖箱中。
褚知和把自动喂食器安装在玻璃壁上,设置一天少量喂食一次,大毛趴在水缸上伸展四肢,见褚知和朝它伸出手,便扑棱着爬上他的掌心。
褚知和每个月都会用小型电子秤给大毛称重一次,成年后的安缘龟生长缓慢,但一连几个月它都在掉称,褚知和有些担心。
他把大毛放在电子秤上,两秒钟后,显示屏显示624g,他翻出备忘录,七月初大毛的体重是619g。
褚知和欣喜地告诉郴铭:大毛长了5g。
郴铭在收拾行李,他记得大学报到时褚知和就带着这只乌龟,只不过养殖箱要比现在的小,但也占据了桌面三分之一的面积。
哦,是从四岁开始养的。
他面无表情,直到出了卧室门才勾起唇角。
趴在秤上的大毛龟缩着脖子一动不动,等褚知和把它放回养殖箱,和郴铭去到卧室后,它才快速把四肢和头缩回壳中并闭上。
翌日下午两点,两人从家中出发。
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飞行,他们到达H市。
飞机落地,一出机舱门热气便扑面而来,褚知和怕热又怕晒,抬手向下压了压帽檐。
来到酒店放下行李箱,两人没做停留就外出购物,主要是买桶装水、洗漱用品和消毒液,然后马不停蹄地回来打扫卫生。
无论酒店的规格多么高,打扫这一步都不会省,褚知和带着橡胶手套用浸了消毒液的毛巾把桌椅、床头柜、门把手等能擦的全擦一遍,郴铭则是去换床品,一次性床单被罩全都套上两层。
这样收拾一通,时间已经到了当地下午一点,褚知和躺在夏凉被上,连手指都不愿意再动。
距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有一家餐厅,郴铭订了招牌菜,他坐在床边倾下身:“打包回来吃?”
褚知和摇摇头:“不要,不想收拾,去店里吧。”
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高层视野很好,酒店距海边只有几分钟的车程,“太阳下山了去海边吧,我们很久没吹着海风散步了。”
落地窗外的风景的确不错,郴铭说好,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褚知和,表情却十分柔和,像是在注视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
赤裸的身体被用力压在玻璃上一定很美味,可惜阿和从来不和他在酒店做/爱。
褚知和转过身,对上恋人的眼睛,他丝毫没察觉到郴铭的意图,反而向他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这儿比A市的温度高,褚知和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又热又闷,一小段路程足以让他抓狂。
好在菜的味道不错,郴铭找的餐厅总是很合他的口味。
回到酒店后,两人开始约明天的行程,维塔岛有十九个潜水点,他们计划到其中的三个地点潜水。
自从大四和付承川合伙开了公司后,两人再没开发过新地图,隔一两个月才会下水过过瘾,但都是旧版图,没有新意。
第一天,郴铭和褚知和潜到一处较缓的峭壁,由于生态环境被保护得很好,这里遍布美丽的珊瑚,褚知和拍了不少照片,还在峭壁上发现了小鱼的洞穴。
第二天两人则是去“断层”,在这儿几乎可以看到所有的热带鱼,他们还意外遇见绿海龟和玳瑁。
第三天,两人决定去潜深海洞穴,它有五十七米深,褚知和并没打算和郴铭潜到底,能到达十五~二十米的深度已经很难得。
两人照常下潜,直到达到极限,褚知和向郴铭打手势停下。
他确定郴铭明白自己的意思,但郴铭不仅没有停下,反而一反常态地钳住他的手腕,将他向更深处拖。
褚知和拼命挣扎,他们在潜水上只是业余,绝对没有实力再深入,可怖的恐惧向褚知和袭来,他睁大眼睛,下方是深不见底的蔚蓝。
没有色彩斑斓的珊瑚和小鱼,深海只表露出原貌就让褚知和的精神高度紧绷,他被郴铭拽着飞快下潜,恍惚中他诧异这根本不是正常男性所能达到的力量。
很快,郴铭终于停下,没等褚知和从心脏狂跳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伸手——摘了自己呼吸面罩。
“阿和,我之前说潜水时,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褚知和猛地绷直脊背,他发誓,没什么比现在这一幕更诡异,在海水中他竟然能清晰“听”到郴铭说出的每一个字,郴铭丢掉了面罩,但整个人却依旧从容,没有任何不适……
下一刻,郴铭身上的潜水服崩裂开,几乎就在刹那间,一个体型庞大到褚知和需要转动头部才能看到全貌的巨型“章鱼”“凭空”出现了。
心跳骤停了几秒钟,褚知和控制不住地大口吸入氧气,一只粗壮的触手向他探来,勾住了他的腰,接着两根、三根……
大脑发出逃离的指令,褚知和却无法行动,在越来越多的触手缠上来之前,他因氧气在体内含量过高晕了过去。
在维塔岛第三天的行程,郴铭和褚知和在八点出门,八点四十分开始潜水。
而褚知和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他睁开眼,呆呆盯着山洞顶看了三分钟,直到郴铭出现在视线中,他脆弱的神经才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