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郴铭在吃完早饭后离开。
褚知和立刻去衣柜里找手机,但从里翻到外都没见到手机的影子,他试图从一楼的门出去,但是被锁住了,于是他打算跳窗,但能打开的窗户全安装上了金刚网纱窗。
褚知和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钥匙,上下两层约莫三百个平方,他找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折返回卧室,在床底发现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褚知和打开,钥匙果然在里面。
他拆掉厨房的纱窗,带了食物、水和大毛,打算从这儿离开。
雾依旧浓重,褚知和的一条腿已经伸了出去,如果方向正确,走四五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车站。
前提是方向正确,如果走了相反的方向,凭褚知和带的这点食物和水……
一时间进退两难
如果找到手机,能辨别方向……
褚知和退回来,把纱网安上,坐在沙发上愣了会又去找手机。
他不知道郴铭藏起东西来能这么严实,下午两点,褚知和找完最后一个矮柜,那儿也没有手机的影子。
他心灰意冷,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最简单的一个办法是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显然褚知和不愿意冒这个险,因为他的生命安全无法保障,血如果止不住,他会死;就算他没事,郴铭知道孩子没了,会不会发疯?
想到这儿,褚知和打了个寒颤。
他起身想再去找一遍手机,肚子里的东西忽然开始躁动。
褚知和吓了一跳,他一把掀起衣摆,看见自己小腹处被顶出两个小凸起。
褚知和有些不知所措,站起来不停走动,人的胚胎不会这么早就会有胎动。
“胎动”好像越来越强烈了,褚知和用手掌按了按凸起:“别动了……”
下一刻,诡异的事发生了,它们安静了下来。
褚知和感到诧异,它们能听懂他说话?
这时门锁发出一声咔,拍完照片的郴铭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
“阿和,我拍了很多照片。”
褚知和被拉着坐下,深海中没有光,每张照片里都有很多用来照明的各种水母和鮟鱇鱼。
幼崽时期的海怪头大触手短,眼睛几乎和本身的颜色一样,全都是黑色。
褚知和看了几张,竟然从它们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不情愿。
郴铭说:“它们的基因一般,阿和,我们的孩子会比它们好看很多。”
每张照片停留五六秒,褚知和觉得它们长得都一样,郴铭又放了几张,突然,一张幼崽张着大嘴、露出一排小牙齿的照片出现在褚知和眼前。
郴铭:“这只不听话,吃了鱼也不好好拍。”
他划走,下一张是幼崽的嘴里被扔进来一条鱼,再下一张是鼓着嘴咀嚼。
郴铭看着褚知和问:“可爱吗?”
褚知和嗯了声。
“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他的脸颊被亲了两下,郴铭把相机给他,“我捉到了一条粉色的鱼,现在去炖。”
郴铭朝厨房走去,褚知和关上相机,突然想起自己没吃午饭。
很快,郴铭就看到了几盘动都没动的菜。
他站在厨房门前:“阿和,为什么不吃饭?”
“我忘了……”
郴铭用蒸锅热上菜,就从厨房里走出来检查褚知和的身体。
褚知和一头雾水,因为少吃一顿饭并不需要这么紧张。
——
徒步走到车站的计划被搁置。
但郴铭每隔几天就会上岸采购,褚知和提出也要一起去。
郴铭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笑笑说:“好啊。”
褚知和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放在抽屉里,他偷偷踹进口袋,还有大毛……
褚知和对自己的计划还抱有渺茫的希望,如果这次他真的能成功离开,而不带大毛一起走……
几分钟后,他拉开柜门,拿出一个斜挎包。
郴铭在收拾东西,褚知和把大毛悄悄放进包里,为了让重量不那么可疑,他又当着郴铭的面把相机丢进去。
郴铭问:“要拍照吗?”
褚知和嗯了声:“不是要坐船吗,我想拍海。”
褚知和背着包,坐在沙发上等郴铭,出门时郴铭把手朝他伸来:“我拿着包吧。”
褚知和侧了下身躲开:“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