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斑少年手砍刀,利索地处理着食材。
石子落水般的声音听的阮姣姣汗毛竖起。
呜呜……她这是被抓到屠宰场来了?
得赶紧跑!
不过时,棍棒在地上的敲打声再度回到她的耳畔,那老太婆回来了?
落入食人窟的阮姣姣完全不敢动弹,连呼吸都是吸半口放半口的,生怕惊动了老太和少年。
“阿婆,我都处理好了,他今天咽气了吗?”少年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在问今夜月圆与否。
“阿奴,他好歹也是你哥哥,你别每天盼着他死。”阿婆道。
“阿婆,我听着你向着那人说话就头疼。”
“阿婆,我真不明白你都那样对你了,要不是他残忍砍断你的腿,你早就是仙门大宗的人了!怎么会为乡间老妇,朝不保夕,身子更是留下一顿暗疾,你为何还要再留着他一条命,还每日喂食。他根本没把我们的当人,要……”
“阿奴,你别说了。我嫁了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能怪他,要怨只得怨我命苦……”
少年怀中似抱了些东西,狠狠道: “他现在寻的吃人肉的方子,却要我们背负苦恨,我实在……”
少年带着激动,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
他们似乎经常说谈论这些,阿婆再平静不过地叫停了少年愤懑不满的话语。
敏锐地捕捉到几个词阮姣姣神魂一震,这其中还有隐情?
如果真如同这少年所说的般,感情那阿婆还是一个仁慈之人。
自己的腿都被砍了,更是断了她修仙之路,这放在哪个人身上能忍?
“阿婆,那女修你准备怎么处理?是杀了,还是?”
“不急,我们还有存粮。”
随着阿婆话落,阮姣姣也松了一口气,还不用这么快死。
接下来的话,阮姣姣没有再听了,而是专心想着等会怎么逃出去了。
这阿婆和少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阮姣姣留心听着,闭目养神。
洞里密闭,锅里怪味蔓延至整个洞府,一阵吸溜汤水的声音过后,二人便离去了。
可把她好一阵等,阮姣姣又耐心等待一会,依旧不见人影,阮姣姣估摸着着二人应当是回客栈守着了,毕竟是要靠着抓人肉来充饥的。
“喂喂……”阮姣姣用手指戳了戳倒在地上的生死不知的那人。
她用眼神瞄了瞄蹲在角落像干尸般的那群人,虽然他们都没在注意她这边,但以防万一,她只敢就地移动。
女人迷迷糊糊醒来,侧过去的头不偏不倚地对上阮姣姣,灰暗的眼眸盯着她。
乍一看,对上一双死鱼般的眼,阮姣姣惊的一阵失语。
“挖槽……那个……刚才谢谢你了……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女人身子缩了一下,避开阮姣姣的手,喑哑道:”不用。“
”你们也是被那阿婆抓过来的?“阮姣姣趁机寻问道。
女人脸上带着死寂,目光转动,声音带着悲怆:“被卖过来的。”
见女人目涩眼红,阮姣姣以为戳到了她的伤心事,便不再多言。
她准备起身,往外走去。走了两步,不放心的,回头问道:“这阿婆可在这洞府,设置了机关,陷阱之类的吗?”
“我……不知道。”
阮姣姣把身上的绳子都解开,随手捡了几个锋利的石块,往洞口处走去。
等她脱身之后,再来救他们。现在她一个人若是遇到其他贼人实在不方便。
路过那个黝黑的洞穴时,脑子里响起阿婆和雀斑少年的对话,鬼使神差地往里看了一眼。
?
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阮姣姣往里走了几步。
吞咽的声音在狭小的洞窟里回荡,一声比一声大,都能叫让人呢听到骨头被砰蹦咬碎的声响。走的近了,一股熏得眼睛火辣的疼的腥臭味扑来,还夹杂着一股子尿骚味,令人作呕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这次洞穴像是人工开凿的,比外面那一大洞穴不知小了多少倍,窄小的洞窟内所有的臭气都涌到一处,脚下黏腻湿滑,活像踩上什么糖霜稠糖般。
咀嚼的声音停住了,阮娇娇呼吸停滞一瞬。怪物狰狞的模样倒映在她眼瞳之中。
这……哪里还称得上是一个人啊!
一坨肉球吹满了气,像即将要爆裂的一大团。脸上的五官被肉堆起,完全是一个发酵的面团。
上半身皮肤脂肪已经被撑破,皮肉里渗出红艳的鲜血。
下半身的腿上则是包裹着蛇皮,整个下半身裸露在外,乌黑的直挺挺地对着阮姣姣的眼。
寒意从脚底板升起,她头皮一麻,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仿佛透过这一幕看到了异世界血淋淋的衣角,冲击着她现有的道德观。想也不想,就直接往外冲去。
天杀的,那里头的东西,还是个人吗?
她收回先前的看法,那阿婆是个狠人!这人这么活着,比死痛苦多了。
阮姣姣慌不择路地冲出洞窟,脑子里碎片的画面如雪花般聚合再纷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