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欢刚踏进门,江一白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隔着墨镜扫视修理店。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和“泼妇”一词联系起来,要不是亲眼看见这站着的是江一白,她绝对会认为是个陌生人。
有句话说的对,关心则乱。
“我说,有没有人!”
店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们两人,没有一丝生气,冷冷清清的。
这情形像脱缰的野马,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让她始料未及,她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商量的。
余欢欢反应过来,走到江一白身侧:“可能在后面忙,你先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
说着递来一张湿巾降温,僵硬的挤出笑脸。
余欢欢走到标着员工通道的走廊,探着身子往里瞧,语气很是平和:“请问有人在店里吗?”
轮滑的声响从车底传来,紧接着是冰冷的器械砸在地板上的声响。
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得捂住胸口。
江禾将两只手套折叠在一起,往一旁甩下,坐在滑板上眼神往两人身上停留。
“既然在店里,你刚才为什么不出声?”江一白原本被稍稍浇灭的火气瞬间又烧起来。
难道他是聋的吗?还是说大概知道她们来这干什么,故意的?
听到江一白的话后,江禾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丝丝寒意。
现在是炙热的九月,店里没开空调,门外树梢上的知了还在吱呀吱呀的叫。
余欢欢上前请拍了拍闺蜜的肩膀,双手撑着膝盖,半弯着腰说道:“您好,我是昨天修车的人,您还记得吗?”
江禾坐直了身子:很难让人不记得......
“是这样的,我想要一份昨天的维修清单,方便我后期联系保险公司,您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再帮我确认一下,有没有可能哪些地方的价格算错了。”余欢欢言辞诚恳,简单明了的说明来意。
对面的人听了,站起身往服务总台走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在白蓝相间的单子上翻找。
“名字是余欢欢”余欢欢急忙报出姓名,一旁的江一白也凑上前。
刚报出名字,文件夹就递到眼前。
金额:29000,大写:贰万玖仟元整。
姓名一栏,用黑色笔墨写出娟秀而不失粗犷的字迹。余欢欢一眼认出这不是自己写的,转而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视线正好对上胸口的位置。
身穿一条灰色背心,胸口和领口部分已经被汗水打湿,起.伏的轮廓旁是小麦肤色,意识到不对劲的余欢欢吓得赶紧挪开眼。
“怎么了欢欢,是不是有哪个地方不对劲?”瞧出异样的江一白把头往前伸,眼睛紧紧盯着面单上罗列的数字。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热。”余欢欢拿出湿巾,往脸颊上擦了擦。
江一白随手从服务台上拿起别的文件夹,往两人中间扇着风,企图能缓解一下这炽热的温度。
余欢欢的注意力集中在维修清单上,从维修项目从一到二十多个项目细细察看,脸上细长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视线从左到右移动。
“我去拿个东西。”江禾丢下一句话就往员工通道深处快步走去。
“他怕不是要跑吧?”
江一白下意识地认为江禾要逃,因为现在是查账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不对劲地地方,现在就是个合适地时机。单留她们两个人在服务台看着维修单,他从后面跑了也不一定。
“不会!”余欢欢语气肯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江一白反问。
余欢欢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刚才他离开地方向。
她怎么知道?
其实她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说出口,总觉得她不会。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余欢欢搪塞过去。
“也是,就算修理工跑了,店还在这,他们抵赖不了。”
员工跑了还有老板,老板跑了,还有帽子叔叔。朗朗乾坤,法.治社会,难道还会发生耍赖的事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