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
手机在掌心连续震动着。
秦芸弹了几条消息,让她一定把孟管乐带回来。
邢可没有看见她,而她当务之急是找到孟管乐。
更何况她没有能力帮邢可。
她这样依附别人的小鬼,在弱肉强食的圈子里,尚且活得如履薄冰。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
就像一颗沙粒落进海里,再也不会被寻见。
她闭了闭眼。
忽然,转过身快步走去,推开了那扇金镶玉裹的门。
门内,几个男人正在起哄。其中一个说着就去扯邢可的衣服,“不是你说为了他做什么都可以吗?那脱啊,现在守什么贞?”
谈知宜开门动静有些大,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沙发正中间坐着的那位,饶有兴趣道:“哟,这不是管乐那便宜老婆吗?管乐都被你烦走了,你还回来干嘛?”
邢可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谈知宜走过去把邢可拉到身边,“突然想起来,找我的朋友有些急事,就不打扰各位的兴致了。”
看得出来,他们这圈人都听他的,因此他说话时,无人插嘴。
“你想让她走?那你留下来啊。 ”
“郑少说笑了,我是孟家的人。”谈知宜看着郑业成,一字一句道。
“孟家?你看孟管乐搭理你吗?”
“反正他也看你不顺眼,干脆我们几个替他教训教训你啊。”
周围的人起哄着。
“砰——”
郑业成把两瓶纯伏特加放在桌上。
“喝一瓶,走一个。”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在谈知宜面上和身上游走,“不喝,那你们俩都留下。”
这个度数的纯伏特加,堪比工业酒精。
先不说根本就没可能喝完,就是喝完了,她也没意识从这里走出去。
但谈知宜莞尔笑了笑。
“好啊,就当我给各位赔罪。”
邢可拉住了她,“不可能的,他们就没想让我们走……”
谈知宜暗暗攥了一下她的手。
门从外边打开,侍应生推着满是酒水的餐车进来,谈知宜蓦地把邢可往外一推,“你跑出去找这里的经理,就说我是孟家的人,快去!”
做生意讲究一个谁也不得罪,起码会来做个和事佬,多少能拖延些时间。
如果丢邢可自己在这里,她今晚绝对不可能跑掉。
邢可看着她,抹了抹眼泪,咬牙往外跑。
有人要追,谈知宜“砰”得一声,在桌沿砸碎了酒瓶。
剩下半只瓶子握在手里,断口参差锋利。
对方果然放慢了脚步。
但这也仅仅只是缓兵之计,下一秒,她手中的酒瓶就被踢飞。
两人一左一右扣着她,郑业成扬起手,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他妈是来搅局的啊?”
她被打得偏过头去,发丝也散乱地贴在脸上,但她却笑着,“郑少,何必这么生气啊?”
他再次扬手,第二个巴掌落下,谈知宜嘴角溢出血来。
旁边有人小心地提醒,“还是不要太过分了,她毕竟是孟家的……”
“之前不是打算让原来那个跳舞吗,现在换她来跳,把视频都给我拍清晰了。”
郑业成说着。
大门再次被人推开,整个包厢内诡异地安静下来。
即便燕城的名利场秩序森严,够不到上层的圈子,也不会有人认不出孟聿。
这个在燕城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
他一身笔挺合身的西装,明明只是站在那,什么也没做,却轻而易举将所有人都衬得黯然失色。
眉压眼的极致美感,让压迫感如有实质。锐利的目光直白地看向跪坐在地上的谈知宜。
他的身后,华阙的经理小心翼翼地弯着腰,十几位保镖依次排列开。
谈知宜没有回身去看,仿佛知道谁会来。
她的眼眸里闪过不易察觉的狡黠,浅淡地勾了勾唇。
陈特助走上前扶起谈知宜。
她在起身之前,忽然抬头看向郑业成。
郑业成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孟聿会出现。
谈知宜温柔地看着他,语气很轻很低,几乎只有他们听得见,却越发令人悚然。
“我说了啊,我是孟家的人。”
她的笑缺乏实际温度,让人胆寒。
谈知宜站到孟聿身边。孟聿抬着她的下巴,看她红肿的侧脸。
她的皮肤白皙柔嫩,巴掌的红痕在上边格外明显,触目惊心。
孟聿的拇指轻轻蹭过她唇角的血。
“谁干的?”
谈知宜慢悠悠地看向郑业成,视线犹如凌迟。
冷厉的氛围弥漫着。
孟聿漠然看着他,如同阎王罗刹索命。
“哪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