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打不了老头子不干了,我就不信你年纪轻轻,能管得了这么大的米行。”
柳湘榆上前捉住他的胳膊道:“慢着。你要走,也行,将亏空的银子补上,咱们人钱两清。否则,我就要报官了,让衙门来判一判公道。”
“你……”刘掌柜气得指着他的鼻子,“你敢!这可是宋家的产业,你要报官,就是丢了平南侯府的颜面!到时候你如何跟二公子交代?如何跟侯爷交代?”
柳湘榆不卑不亢,“我自有我的交代,不需要刘掌柜操心,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刘掌柜见状,忽然撒泼起来,“老侯爷啊!我可是为侯府效劳了几十年的老人啊!您怎能如此对我啊!二公子嫌恶我也就罢了,这……这新夫人他凭什么如此对我啊!老侯爷!他要报官,我也就豁出这张老脸了,只是我不能连累您啊!”
柳湘榆见他忽然撒泼,一时竟然不知所措起来,米行的人见状,也都站在一边看笑话。
柳湘榆心想,这人便是要倚老卖老,以仆欺主了。
小环见状,忙挡在了他身前,柳湘榆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苦笑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还会功夫保护我不成?”
小环护着他道:“大人既然让我来保护夫人,我自然是有些用处的,夫人请放心,没人能伤到你。”
柳湘榆苦笑着摇摇头,拽了拽她,上前对众人道:“米行的东家是宋彦樟,从前的老人,愿意留下来的,我们自然会厚待,但若是手脚不干净,二公子也向来是眼里不揉沙的。”
刘掌柜继续撒泼道:“老侯爷啊!您是多么慈善的人啊!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儿媳妇啊!我一家老小都为宋府鞠躬尽瘁啊,他竟然要将我送官啊!可让我老头子怎么活啊!”
柳湘榆正头疼着,忽然听到外面一个冷峻的声音。
“送什么官?我就是官。”
众人看到宋彦樟竟然来了,皆是一惊,纷纷上前对他行礼。就连坐在地上的刘掌柜也停了下来,乖乖爬起来站好了。
宋彦樟走道大堂中间,受了众人的行礼,只穿过众人望着柳湘榆。
柳湘榆有些心虚,是他自作主张来收账,结果闹成这个样子,现在有什么脸面见他?
刘掌柜连忙上前道:“二公子,这是吹的哪阵风?怎么您亲自过来了?”
宋彦樟没有看他,眼睛依旧望着柳湘榆,“时辰晚了,夫人还没回来,我来接夫人回家吃饭。”
众人皆是一愣。宋彦樟一年到头也不来米行一回,好不容易来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众人眼中冷酷可怕的宋二公子了吗?
刘掌柜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不好,这二公子是来给他的小夫人撑腰的。
“却没想到是在这里被绊住了。”宋彦樟路过刘掌柜身边,扭头瞪了他一眼,接着走到柳湘榆跟前,揽住他的肩膀,“夫人饿了吗?这么晚回家只怕饭都凉了,不如一会儿我们去福悦酒楼吃现成的如何?”
柳湘榆一时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呆呆地点头道:“好,都听夫君的。”
宋彦樟很满意,“那咱们走吧。”
柳湘榆刚要走,却又抬头道:“可……米行的事还没有解决。”
宋彦樟看了一眼刘掌柜,刘掌柜也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这还不简单?刘掌柜也是米行的老人了,这些年米行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即便是他犯了错,也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刘掌柜连忙点头,“是是是,二公子说的是,老头子多谢二公子……”
宋彦樟面带假笑道:“先别谢我。刘掌柜,原本我是从不管这些的,但如今夫人要管,便如同我本人要管,这账亏了也无妨,补上就行了,您经营米行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怎么忍心辞退您呐!”
刘掌柜一愣,“这……二公子有所不知,近年来确实是生意不好,老朽已经是尽力了,实在是……”
“哎,你跟我解释这些也没用,夫人查出了问题,自然是要交代的,你要跟他交代,只要补上钱就行了,要是跟我交代,只怕就要去刑部大牢里交代了。孰轻孰重,刘掌柜自己可得想好了。”
他拍拍刘掌柜的肩,便拉着柳湘榆走了。
回家的马车上,柳湘榆搅着自己的衣袖,大气也不敢喘。
宋彦樟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还很威风吗?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