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潭老脸一红,“此事说来话长,前阵子你很忙,我也没顾上跟你说……”
宋彦樟哭笑不得道:“潭哥,你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难不成你还要娶他做男妻?”
柳一舶美滋滋道:“宋大人,你和潭哥不是好朋友吗?我又是湘榆哥哥的堂弟,咱们正好亲上加亲,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宋彦樟腹诽道,卫潭你好歹也是长了脑子的人,怎么会看上柳一舶这种无脑的草包?
但他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如此损卫潭,于是又对柳一舶道:“柳一舶,你哥哥已经嫁人做男妻了,你还做男妻,你家岂不绝后了?你父母能允准吗?”
柳一舶却一脸轻松,“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了,他们允准了,说以后从乡下族中过继个孩子来京城就行了,反正柳家也不是什么王公贵族,这些不大重要。”
宋彦樟又对卫潭道:“那你呢?卫家怎么办?”
卫潭道:“我已经有孩子了,续弦娶男妻也无妨。”
宋彦樟无语了。他甩袖摇头道:“懒得管,你们随便吧。”转身便走。
“哎彦樟!”卫潭叫了他一声,见他没理,又被柳一舶缠住,便没有追上去。
宋彦樟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他莫名其妙一肚子气,进门便问阿竹,“夫人在干嘛?”
阿竹道:“夫人出去了,还没回来。”
宋彦樟顿时就起了一股邪气,“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去哪儿了?”
阿竹见他脸色不好,忙道:“约摸午时出去的,说是去城西怡兴客栈,小环姐姐和阿青都跟着呢,夫人这些天常去,说是跟怡兴客栈的李掌柜学经营理财之事。”
宋彦樟转身就出去了,牵了一匹马就朝城西奔去。
进了怡兴客栈,酒楼正厅正热闹着,小二见他穿金戴银、器宇轩昂,忙上前殷勤问道:“这位客官是用饭还是住店啊?”
宋彦樟环视一圈道:“我找人。”
小二见他虽气质不俗,却像是带着火气,小心道:“您可是朋友先到了?是雅座的?还是住店的朋友?”
宋彦樟想起阿竹对他说的话,直接道:“找你们李掌柜。”
小二赔了个笑,“那请问您如何称呼?”
宋彦樟低头望着他,一股气势仿佛要压倒他,小二见他如此凶,也不敢再问,只好颤巍巍道:“我们掌柜在二楼雅间,我带您上楼。”
他跟着小二上了楼,绕过几道屏风,便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声,柳湘榆的身边坐着一个小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乖巧可人,正对着柳湘榆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逗得柳湘榆开怀大笑。
他认得那个少年,他叫丁慕山,是他们那个什么男妻协会的新会长,之前还去过家里,与柳湘榆交接协会的事情,被宋彦樟撞了个正着,自然也就没有给他好脸色,几句话就把他撵了出去,柳湘榆还为这事跟他生气了一天。
大约是在家中说话不方便,他们便约在外面见面了。
怡兴客栈的掌柜李云飞则坐在柳湘榆的对面,望着两个美人笑得开怀的样子,含笑为他们添茶,不时提笔在纸上写几个字。
他极少听到柳湘榆这样爽朗的笑声,透过若隐若现的屏风,他甚至能看到他笑得前仰后合的影子,以及脸上开怀的表情。
柳湘榆在他的面前,几乎从未这样开怀地笑过。
宋彦樟站在屏风后,忽然停住了脚步,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笑的声音,忽然心头像是被针扎地一样痛了一下。
小二见他气势汹汹地来,站在门口却又愣住,只好开口道:“李掌柜,有客人找。”
“哦?是哪一位?”李云飞探头一看,忽然收敛了笑容,吓得站了起来,行了个礼道:“宋大人!您怎么来了?”
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也都凝固在脸上,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浇灭了他们快乐的火苗。
宋彦樟从屏风后走出,只觉得自己的到来是恶霸,破坏了他们原本和谐快乐的气氛。
小二见他们神情凝重,便赶快退下了。
柳湘榆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起身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他与李云飞围坐在一个圆桌对面,桌上放着一些账本,还有一些手稿,上面写着一些数目和经商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