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之日。
曾义桢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有的时候就是因为想做所以就做了。现在也有些莫名的尴尬,好在边上的王顺昌赶紧转移话题解了围,并且表示只要不弄坏一切都好说。然后,王顺昌就宣布接下来是三天的集体自由活动时间,范围是浮空岛以内。
曾义桢反倒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搞得像是送战场一样,以后也不是不可以用星门传输的电信号视屏聊天,偏要煽情。
看着爱丽丝和唐梦芸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顿时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自己是一个重视分别的人吗?不对,这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分别吧。曾义桢心里这样想着,又转头看了看大家,发现虽然没有那两个人那么激动,但也都在彼此聊着以前不会谈的话题,比如其实你上上周不见的原味薯片是我偷偷吃掉的,上周你抽屉里多的那包蛋黄味薯片是我良心过不去还给你的……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翻出来了,似乎只恨不能再说一点。
曾义桢顿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冷漠,他对于大家的印象似乎只是停留在实战课上的表现。仔细回想起来,这两年的时间里,前面一年全部泡在工作室,后面一年虽然正常上课了,但早上跟着曾正贤体能训练的时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下午上理论课更是直接把神秘研究的草稿藏在课本下面验算,晚自修一直都不在——虽然都想办法完成了指定教学任务,让老师没话可说,但是这样是不是太我行我素太脱离群体了呢?老师们没有过多地管自己,同学们也是,这种感觉就像某种善意的保持距离,是一种“我知道你需要个人空间那么我们也不打扰你了”的保持距离。
这和过去的一年,和两年前,和更早之前自己紦没有来到时铭学院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呢?大家希望我能做出改变,但他们也没有强迫我,我自己也渐渐感觉到,自己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说有些不太对劲,但也许曾义桢就是这样活着的。
“义桢,你过来。愣啥啊,快点过来!”一旁,想起来了爱丽丝不耐烦的声音,于是曾义桢赶紧跑了过去。看着之前哭红了眼的爱丽丝直接在唐梦芸面前抱住了自己,曾义桢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抗拒,是想要挣脱。
然后就被爱丽丝摁在墙壁上了:“你躲什么呀!笨蛋!”
自己已经是爱丽丝的男朋友了,可是为什么身体仍然不诚实呢?难道自己在潜意识里还没有把爱丽丝当做女朋友来看待吗?那么自己究竟把爱丽丝当什么来看?
曾义桢陷入了沉思,越是仔细思考,他就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工艺品,一个人造花瓶,为什么里面是空空的呢?自己缺少了什么?生活的情趣吗?情趣建立于爱好之上,自己的爱好是什么?神秘研究吗?那的确很吸引人,令人感觉到成就和满足感,但并不令人感到幸福,放下的时候,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感觉少了些什么。
于是曾义桢没有说话,而是抱住了爱丽丝,想去感受热度,想去感受温暖。自己温暖吗?曾义桢知道如何去温暖别人,因为自己早被灌输了这种思想,以利害观念为基础行事——现实一点,你去温暖别人,温暖那些不需要明说也会给你积极反馈的人,他们会反过来温暖你,在你需要的时候——这样最初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自己的温柔,是在利用单纯的女孩子吗?不仅仅是爱丽丝,甚至包括唐梦芸,甚至包括坏理。
不知道。如果是的话,自己就不会包容对自己下杀手的坏理,如果不是,自己也就不会答应爱丽丝的求婚了。感情这种东西,曾义桢感觉是世界上最难捉摸的,不论是自己的感情还是别人的感情,他都不敢妄下定论,因为它辜负不起。所以曾义桢只是平等将温柔和温暖分给有需要的人,如果对象表现出超出一般范围的反馈,他也不愿主动认为这是好感或者别的什么,万一出差错,那就很麻烦了。曾义桢也不想陷入关系漩涡,所以很干脆,也有一定的底线。
这是利用吗?
但愿不是吧。曾义桢知道自己容易想多,容易迷茫,所以他只在自己的心里思考这些事情,不表现出来,同时尽快把它们通通忘掉。
为什么今天特别容易想多呢?是因为要分别吗?可这又不是永别。尝试去想象,如果一个月见不到爱丽丝……不对,如果一个月不能抱抱爱丽丝……
那也许会有点寂寞呢。
曾义桢看着怀里的爱丽丝,感受着温柔玉软,感受着身体彼此温暖的热度,顿时感觉以前似乎真的错过了很多,失去了很多。有爱的拥抱,能填补空缺,能治愈伤口,能展露笑容,这是自己有了女朋友之后的话全新认知。
可是自己好像和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没什么改变,需要做出什么改变吗?爱丽丝怎么想?她一直这么主动,是不是也一直在等待我的回应?
曾义桢决定做一次尝试。
“爱丽丝。”曾义桢一声轻轻的呼唤,让爱丽丝抬起了头,“我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让你一个月都惦记着我啊。”
“诶?”爱丽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微张的樱桃小嘴就被曾义桢吻了上去。感受到舌头撬开牙齿,刺激自己的舌头,爱丽丝的感知瞬间达到了敏感的巅峰。她头脑一热,直接把用身体把曾义桢顶在了墙壁上,仿佛一阵灼热的风暴落在了曾义桢的身上,让后者几乎喘不过气来。
长达一分钟的拥抱和舌吻,然后俏脸通红的爱丽丝挪开了脸,舔了舔嘴角拉丝的口水,紧紧抱住了曾义桢:“你都已经是我的了,笨蛋,怎么现在才知道疼我。接下来一个月,只能想我,不能想别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爱……”
“等下……我们之间就没有爱称吗?”爱丽丝突然不满地说道,“明明都是情侣了。”
那未免也太快了吧?我们才十四岁啊!以精灵的标准这很晚了吗?话说回来爱丽丝你到底几岁啊?曾义桢在心里这样想着。
“爱称……那,爱丽?”曾义桢试探着问道,其实他根本不会取名字,也有点惶恐。
“嗯,那我就叫你桢桢吧。”爱丽丝笑着说道,抱得更紧了,“诶嘿嘿,桢桢,我超级喜欢你的。”
“好呐好呐,我知道了。”曾义桢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就只好默认了,看着爱丽丝在自己坏理撒娇,好啊,自己已经开始宠溺这个精灵了。
“绝对绝对,不要忘了我哦。”爱丽丝看着曾义桢,重重地说道,“我也不会忘了你的。”
“只是一个月见不到本人而已,你们都太夸张了。”曾义桢平静地说道,“放心,不会忘了你的。”
“我总有种直觉,好像老师们特意不跟我们讲面对光粒的危险性。”爱丽丝突然这样说道,“其实就是因为很危险才重视的吧,学院的学员只有我们知道,最后也只有我们参战。而上属组织,好像也只有精英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