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口难辩的原某:“……”
毁灭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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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晢一直是个很淡的人。
他不太爱计较。
或者说是懒得计较,因为任何事情细究起来总会萦萦绕绕牵扯出一堆人情,使平淡的生活遭受不必要的繁琐。
他不喜欢那样。
就比如无法兑现的出游承诺。
在北方正式晋升为小学生后,原晢就不常能见到忙于工作的夏臻,母子间约定好的周末出游也总是不了了之。
而每次食言后,夏臻都会非常认真地向他道歉,甚至提前准备好道歉礼物,让他找不到理由拒绝。然后下次再犯,再道歉,再送礼,再郑重地许下另一个承诺。无限循环。
……
原晢不明白夏臻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绕进圈子里。
明明只要不答应出游就可以了,多简单的事情啊,为什么总要主动提议下个周末一起去哪里哪里呢?
夏总什么时候有周末了?她自己见过吗?
后来,原晢学会自主取消出游计划,这个周末天气不好,下个周末作业太多,下下个周末再说吧……总之是他自己不想出门,是他“耽误”了约定,与其他人无关。
原晢不想被迫承载他人的情感,无论那是遗憾,愧疚,还是……喜欢。
原晢隐约察觉到了,那个姓裘的喜欢他。
或许带有不少冲动。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这个夏天以前,他们两人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正式交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除了早在十几年前就入土的娃娃亲劣迹,他最多是在夏老师口中听上几次瘟神的大名罢了,哪个裘哪个时都不确定,只知道那人是老房子楼下的长住客,是个很会讨老太太欢心的有钱人……
裘时对他的印象也该如此。仅限于此。
这种平淡的记忆,可能还会因为补课期间的无数白眼而崩坏一层。
他总觉得瘟神风骚傻逼靠不住,那瘟神也会觉得他这人不仅没什么耐性,没什么情商,还没什么……等等,等等等等,所以,这,这难道就是什么狗屁传闻中的一……见钟情?!
看着自己被啃到红肿的双唇,原晢心跳一紧,在浴室的漫天水汽中对着镜子扑通一声跪下了。
两边脸蛋都透红的原某:“……”
想起来还是腿软……靠!
这笔账没完!!!
他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他一定要狠狠掐住那点春心荡漾的萌动火苗……以前也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谁二话不说直接上嘴啊!
特么的随便喝个酒就把人往死里啃,鬼知道这人突然发个疯还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可别逮着个没人的空地就直接把他给办了!!!
靠!!!
靠!!!
靠!!!
不能落单的分明是他自己才对啊!!!!!
原晢一夜未眠。
他早就困得不行了,可一闭眼就是瘟神那张忽然贴近的大脸,人都被吓精神了,根本没办法合眼,更别谈入睡这种需要高级技巧才能满足的生理需求了。
一想到烧烤铺角落里还躺着个醉鬼,一想到那个躺着的醉鬼办了件大事还能睡得死沉,原晢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一个激灵站起身,强忍着头痛出门勘查现场去了!
生怕独自留宿在外的瘟神酒醒后和他玩个人间蒸发!
他已经给这人睡了整整五个小时了,够够的了,再睡下去就要睡饱了,醒来有的是精力装断片!
他可睁眼熬了一宿啊!
熬了一宿啊!!!
原晢越想越气,越想越气,长腿的频率也不自觉多次加速。
少年直接在清晨的道路上飞奔起来。
可他心中还是隐隐升起了些许不安。主要是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两边一起,同频共振,搞不清到底是财是灾还是过于缺觉即将猝死……毁灭吧世界!
他根本不知道和瘟神面对面能说什么!
亲都亲完了!靠!
骂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骂!
万一那个姓裘的死不认账怎么办?反咬一口怎么办?他连证据都没有!
……证据?
卧槽?那附近不会有摄像头吧?昨晚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吧?
不要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气啊!气死人了!!!
先打一架算了!!!
原晢一路狂躁地奔向烧烤铺,可他千算万算,还是差了一步。
杂货间的双开锁已经被人从里侧打开了。
两个门禁拖把整齐地摆在过道外,行军床上连余温都不剩,原晢目光所及之处还能看到后院虚掩着的应急逃生门……那个酒醒的瘟神早就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