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眼睛放光,特别满意:“快进来坐坐,一大早开车来累了吧,家里有刚泡好的龙井茶。”
季品诚打开汽车后备箱:“第一次见面,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买了些补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哎呀,第一次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晏越,快帮你姐姐姐夫一起搬东西!”
晏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补品,她看着都觉得自己已经被滋补得鼻子要冒血了,她撸起袖子道:“来了来了!”
阿比和婶婶家的大黄一起在院子里玩球,大黄也是一只性格特别好的小狗,一见到阿比就亲热地摇尾巴,两只小狗玩得特别开心。
季品诚喝着婶婶递给他的龙井茶,和婶婶聊着天。
婶婶也不多问他的家庭,这是晏迎来之前特意关照的。
婶婶和他聊着工作,知道他是大学老师还是科研所的研究员之后更加满意了。
这小伙子长得这么俊俏,还那么有文化,有内涵,有气质,多难得啊,诶呦,越看越喜欢。
晏越和晏远挨着晏迎坐在一起,晏越小声道:“姐姐,你不是说姐夫是社恐吗?我看姐夫挺社牛的啊。”
晏远冷笑:“呵呵,咱姐夫这是在为爱变e呢,没认识咱姐之前,活脱脱一冰山男,冷酷哥。”
晏迎坐在她们两个中间,侧过头去看和婶婶交谈甚欢的季品诚,两个人对视,季品诚冲她微微一笑,一副手到擒来的模样。
晏迎压低声音,对两个妹妹晃了晃自己玻璃杯里的绿茶:“有的人吧,就像是这茶叶,没泡水之前看起来皱皱巴巴,被水一泡又是一副样子。”
晏远恍然大悟:“姐姐,姐夫是茶叶,那你岂不是把他泡开来的水!”
坐在不远处的季品诚被杯子里绿茶呛了一嗓子,止不住的咳嗽。
晏远:“……姐夫你慢点喝。”
中午吃完饭,婶婶给了季品诚一个红包。
季品诚离开季家之后,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塞红包。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婶婶塞到了他的大衣口袋里。
“拿着吧小季,里面的钱不多,就是第一次见面,长辈的一些心意而已。”
婶婶笑了笑:“我这也是替晏迎爸妈给你的,可不许推脱了。”
晏迎捏捏他的手掌心:“收下吧,咱们别辜负婶婶的一片心意。”
下午他们陪着婶婶坐着又聊了会天,就出发去给晏迎的父母上坟。
上坟的一些纸钱蜡烛什么的,陵园的小卖部都有的卖,晏迎只是去了附近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是一大束白色的马蹄莲。
这个陵园其实挺偏的,要绕过一段弯弯绕绕的山路才能抵达。
晏迎抱着那束白色马蹄莲,心情有点复杂。
父母已经离世快二十年了,晏迎和晏远连他们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母亲温柔文雅,父亲成熟稳重,他们很相爱,很有耐心,是一个完美的家庭组合,但是这份美好短暂如昙花一现。
晏迎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父母没有出意外离世,自己的生活应该会是怎么的呢?
这么多年想着想着,她也放下了,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能成为一个谜团。
季品诚察觉到她有些低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晏迎隔着白色的马蹄莲朝他笑笑:“我没事,只是在发呆而已。”
终于到了,晏迎抱着花下车,呼吸了一口山上清新的空气,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晏远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姐,陵园小卖部的老板是不是换人啦?我记得原先是个老头啊?”
“嗯,老板的腿脚不方便了,就把小卖部交给儿子经营了。”
季品诚第一次来,他环顾四周,觉得这里很空旷,也很凄凉,不远处火化的小房子里,还有低低的哭声传来。
阿比有些害怕,把脸埋在了季品诚的怀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季品诚摸摸阿比的头,对它轻声道:“不要害怕啊,阿比,我们只是去见亲人而已。”
晏迎听到了他的话,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冲他回头笑:“你说的对,我们是去见亲人,这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不能哭丧着脸。”
按照这里的习俗,烧完纸钱之后,还要放一箱鞭炮。
晏迎点鞭炮的时候手还有点哆嗦,天冷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是今天风有些大,她怎么也点不上去。
其实她也怕鞭炮炸到自己,小时候点烟花的时候就不小心炸到过自己的眼睛。
一只手扶稳了她的手,季品诚弯腰,用身体挡着吹来的风,成功点燃。
晏远捂着阿比的耳朵,晏迎捂着晏远的耳朵,季品诚在晏迎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晏迎想和他说自己不害怕的,但她笑了笑还是算了。
他的手干燥温暖,可以给她暖暖耳朵也是不错的。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辜负他的好意。
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阿比把头埋在了晏远的怀里。
晏迎笑着说:“胆小鬼阿比!以后再也不叫你阿比大王了!”
晏迎心中的阴霾忽然慢慢消散,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更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爸爸妈妈,晏迎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和小远现在都过得很好,请你们放心。
放心我们,能够凭借自己,游过人生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