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什么老年痴呆,我才不是。我就是年龄大了。”
林奶奶苍老的脸上挂起笑容。
“你这孩子,别老担心我,你多吃点,都瘦了。”
奶奶说着,拄着榆木拐杖咚咚敲了三下西面的墙壁,又惹来隔壁秦奶奶一通骂声。
“死老太婆你又发哪门子疯!整天深深叨叨叨的,我家儿媳妇都咳了几天了,声音都快出不来了,找你看,你又说看不出来!”
“早给你说了,看医生!什么年代了,还迷信。”
她老头子的责备声响起。
林夏心头微动。
“她儿媳妇怎么了?”
林夏跟着奶奶到厨房,把锅里的清蒸鲈鱼端出来。
“嗓子坏了,也是报应。”
“什么报应?”林夏拿蒸山药的手一顿。
难道是因为那天骂了自己?
她忙摇头,觉得不可能。
“哎呀,夏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烫着手了怎么办?”
奶奶浑浊的眼睛望着林夏被蒸汽哈红的手指,满是老年斑的手钳住她的手腕,赶紧放到冷水下冲洗。
林夏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不过奶奶的手劲真大,她手腕的骨头都被捏的咯吱响了下。
五斗柜上的木偶咔嚓转头,黑珍珠眼珠子转向厨房。
林夏感觉手指上的疼痛感消失。
“好了奶奶,我没事。你看。”
她抽出手,手指上果然没有水泡也没了红痕。
“冒冒失失,以后多注意。你看,你哥哥都担心你了。”
奶奶拄着拐杖,白了眼林夏,把清蒸鲈鱼端到了餐桌。
林夏听奶奶提到“哥哥”,探身看向客厅,与木偶的黑珍珠眼珠子对上。
她记得刚才木偶明明面朝着窗台的,另外,木偶的眼睛,总感觉带着几分笑意。
许是记错了?
林夏拍了拍头,把剩下的蒸玉米和蒸山药用筷子夹到了盘子里。
照例是把木偶放在靠南的桌子上,然后摆好小木碗和小筷子。
“奶奶、哥哥,吃午饭吧!”
“先喝点汤!尝尝这个鱼。你俩别光吃蔬菜啊!”奶奶心疼地给林夏和木偶布菜,一家人其乐融融,林夏感觉幸福满满。
窗外,贺凡真站在榕树下望着林夏家的窗户,眼里也涌起了幸福。
次日,体育课的休息时间,林夏和李昊周幼仪坐在操场下的树荫里休息。
王璐和文静从远处走来,将冰奶茶递给林夏手:“以前是我们不对……”
同学纷纷向这边张望,林夏还没起身,李昊忙从文静手里接过了冰奶茶。
“哎呀,都是同学,说什么对不对的。”
李昊看向文静的眼神有些热切。
周幼仪撇嘴。
“她们校园暴力好吧!”
“嘿,小哭包,她们不是知道错了吗!而且校花、咳咳文静她们还被杨虹整那么惨,林夏你原谅她们吧。”
李昊把冰奶茶塞到林夏手里。
“哈哈,你收了就是原谅了哈!”
文静和王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眼下的黑眼圈明显,似乎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杨虹又找你们了?”
林夏把冰奶茶放在地上。
俩人恐惧地点头。
“好了,以后别再欺负同学。”
林夏说完,王璐和文静就赶紧走了。
“哎……”李昊冲着文静漂亮的背影伸手。
“切!见色忘义!”
周幼仪踹了李昊一脚。
“哎呦!”李昊明明被踹到脚踝,手却捂住了额头。
纱布上再次渗出了血。
“同学们,休息时间结束,集合!”
体育老师拍手示意。
林夏和周幼仪忙站起来朝操场走。
“哎呀,等等我啊!”李昊拿起冰奶茶喝了两口,赶紧追了上去。
“下周校运动会,每个人都要报个项目。”
体育老师敲着花名册,周幼仪突然举手:“我要报三千米!”她锁骨的吻痕泛着珍珠光泽,看向林夏的眼神突然空洞如人偶,“我男朋友说我很有运动天赋……”
——
下午的生物实验室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林夏和李昊跟踪周幼仪而来,看见她正用手术刀剖开玩具熊。
填充棉絮里掉出成串胚胎珍珠,每颗都映着楚明河的脸。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周幼仪痴笑着将珍珠塞入口中,牙龈瞬间增生出珊瑚枝。
林夏的布包突然震动,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是贺凡真从背后环住她,带着深海洞穴的回响低语:“别惊动寄生体。”
“她、她……”李昊吓得跌到在地。
“闭嘴!”贺凡真低斥。
李昊感觉随着贺凡真的话,嗓子里的肌肉突然紧绷,再也发不出声音。
阳光穿透窗帘缝隙,照出周幼仪后颈的鳃状裂口。成群的发光磷虾正从她耳道涌出,在地面拼出——献祭日倒计时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