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因为自己而泛红的眼眸、滑落的泪珠、颤抖的双唇，和一片朦胧暗黄中倒影的自己，像被琥珀包裹凝固着的幼虫尸体。

窗外的樱花树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如雨般飘落，却无法驱散房间内的黯淡。

“一期君……”明石声音微弱，如同将要拂尽的落花“我……可能知道原因了……”

一期一振不错眼地看着对方，任凭眼泪滑落也不肯挪过视线松开手，他勉强道：“明石，你说什么？”

“长谷……的手表……冬木大人留下的手表……某种灵力……巫女能量……在减弱……”

一期一振的心猛地一跳：“您的意思是……手表可以削弱巫女的诅咒？可是，可是药研不是试过那些遗物没什么用的吗……”

明石轻轻摇头：“我怀疑……是因为我忤逆了巫女的诅咒…”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了杀掉雪融的本能……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一期一振内心震动，五脏六腑仿佛被细线缠绕收缩，剜心般刺痛的感觉从全身袭来：“明石……您……”

明石又笑了下，脸上出现了些许薄红，显得透亮又异常：“一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一期一振紧紧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痛苦：“明石殿……不要走……”明石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哈气的玻璃，薄薄的一层，短暂停留又悄无踪影。一期死死抓着他，指尖却还是触碰到一片虚无。明石最后残留的笑容注视着这一切，却像是被时光侵蚀的壁画，一点点剥落，一点点消散。

“不要走……”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最后一丝力气。

窗外卷起一阵风，裹挟着阳光和花朵。空气中还残留着明石的气息，淡淡的，混杂着丝丝清甜。一期一振怔愣着，看着对方在他面前再一次离去。

疼痛感令全身震动，每一根神经都在悲愤哀嚎。他瘫倒在地，双手紧紧攥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什么一样。可他知道，无论自己怎样挣扎怎样挽留，明石都是那么狠心，那样毫不留情地漠视着他自己生命，那样轻飘飘不在意地一次又一次死去。

门外晚到一步的雪融缓缓放下了正要敲门的手，听到里面的动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低着头，眼中浮现出泪光：“明老板……对不起……是我害了您……”

爱染双目同样赤红，却还是干涩地安慰她“不……你做得对……那些培养舱……总是要毁掉的……”

雪融的眼泪终于爆发式地涌落，她蹲下来大口急促地喘着气，心中满是痛苦。她宁愿爱染此时质问她，冲她吼叫冲她发脾气，也不想让这个刚刚失去监护人的短刀在这种时候还要顾及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雪融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