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云:“他们家还有两个孩子,一个七岁,重度脑瘫;一个三岁,小儿麻痹。积蓄没有多少,外债倒是一大把。”
顾锦城窝在沙发里,斜倚在上面:“走公司赔偿吧,上班时间出的车祸,算工伤,医疗费用不用他们赔偿。至于维修费用,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从他们抱有侥幸心理的时候,就该料到有这一天。”
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超载又超速还撞了人,即使他们不缺钱,也没有倒赔肇事者的道理。
门外的啜泣声隐隐约约,心里好像被刺了一下,顾君酌无端有些难受,女人哭泣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顾君酌:“哥,咱家不是有个慈善基金会吗,他们这种情况能通过审核吗?”
顾锦城托着下巴:“小酌,即使能通过,也不能以我们的名义推荐他们通过。不能让他们觉得撞了人不仅不用赔,还有的赚,你信不信如果让他们拿到钱,即使以后不是他们,也会有其他人专门挑人撞,再反过来道德绑架。”
顾君酌知道这个道理:“我不是说无偿捐赠给他们。而是以慈善的名义,先把赔偿金和修理费贷出来,全程低息或无息,拉长还款期限,约定好每月的还款金额,这样既能让高助理获得应有的赔偿款,也保证他们的生活正常运转。”
顾锦城直起身子,高长云偏过头看他。
顾君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样?”
顾锦城笑起来,打了个响指:“再好不过。”
一通电话叫来慈善部门负责人,交代清楚慈善贷款的含义,留下他们处理后续琐碎事宜。
顾君酌给高长云放了长假,让他安心养伤。
两人走出医院大楼,天已经有些黑了。
一束车前灯打过来,顾锦城不耐烦地遮住眼睛。
“君酌哥。”是卫景星。
顾君酌闻声看过去:“景星,你怎么在这?”
卫景星走过来:“你说朋友出车祸了,我不放心,跟着一块儿过来了,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但是我不知道楼层,你也没有回我消息,我就只好在这等着了。”
顾君酌掏出手机,四条未读消息。
“严重吗,需要帮忙吗?”
“是第一医院吗,我现在过去。”
“君酌哥,我到了,你朋友在哪一层?”
“君酌哥,我在停车场等你。”
顾君酌:“抱歉,没来得及看手机。”
卫景星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的,人怎么样?”
顾君酌:“骨折,需要住院静养。”
卫景星:“肇事者呢?”
顾君酌:“在上面呢,至于赔偿问题,还有的磨。”
卫景星:“为什么?责任划定不明确?”
顾君酌:“挺明确的,只是……”
话还没说完,顾锦城身形一晃,往旁边歪了过去。
顾君酌吓了一跳,慌忙扶住他:“哥,怎么了?医生。医生!”
顾锦城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紧:“没事,最近太累了。”
顾君酌才发现他眼下的乌青,倚在他身上的时候,才显露出不明显的疲惫。
顾锦城晃晃脑袋,站直身体。
顾君酌搂着他往前走:“我送你回家休息。”
顾锦城摇摇头:“现在还回不了,公司还有事,回同舟。”
顾君酌拧起眉头:“什么事这么急?”
顾锦城看他一眼,抿嘴没说话,顾君酌心里咯噔一下,是和许定知的跨国合作展开的并不顺利吗。
顾锦城:“高长云受伤,暂时没人能接替他的工作,只能由我来接手。”他掐了掐眉心:“本来就已经够忙的了,这下直接翻倍,哪有时间休息。”
能让顾锦城都撑不住,工作量可想而知,若是高长云没出车祸,还能分摊一些,可偏偏这个关头受了伤,人来不了。
顾君酌咬咬腮帮子,下定决心:“我去帮你,这段时间我当你的秘书。”
顾锦城抬起头:“你行吗?
顾君酌:“没问题,高长云教过我一段时间,我知道他的工作习惯。”
顾锦城有些为难:“那奥康怎么办?”
顾君酌:“交给李同。”
李同是顾枫准备给顾君酌的老师,曾经的二皇子党,现在的边缘流放人员,在顾君酌带领奥康搬进同舟新楼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来投诚了。
奥康的代理权交给他,顾君酌很放心。
顾锦城点点头没再反对,顾君酌松了口气,抬头对旁边站着的卫景星说:“景星,公司还有事,我先跟顾总回去了,这段时间会很忙,没办法找你学车了,等我有时间了再约你。”
说完拍拍卫景星的肩膀,带着顾锦城上车。
开车经过卫景星身边的时候,顾君酌拉下车窗:“景星,今天得放你鸽子了,改天请你吃饭。”
卫景星有点不开心:“好吧,这可你说的,君酌哥,我记得了。”
顾君酌被他气呼呼的表情逗笑了:“我还能少你一顿饭吗?随你挑,想吃什么都随你。”
卫景星伸出手指:“拉钩。”
顾君酌好笑地看着他:“谁教你的?三岁小孩都不玩这个了。”
卫景星坚持:“跟五岁小孩学的,君酌哥,你是我第一个拉钩的人哦,请珍惜。”
顾君酌无奈地伸出手指,迅速地勾了一下:“并没有很荣幸。”
顾锦城坐在副驾驶,冷眼旁观。
顾君酌扭头看他,顾锦城闭上眼睛,眼睫颤动,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顾君酌凑过来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哥,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顾锦城仍旧闭着眼睛,轻微地点点头。
顾君酌踩下油门,发动汽车,冲卫景星一摆手:“走了。”
卫景星跟着摆摆手:“拜~”
你身边为什么总是那么多苍蝇呢,让人忍不住想一个个碾死他们,有时候真想把你锁起来,谁也见不到、碰不到。
顾锦城静静地躺着,手指无意识地剐了一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