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险柜里的珍珠项链?”
“喏,就是这条。”瑟琳娜翻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图片展示给布鲁斯看。
那是半张有些模糊的老照片,被遮挡的面部之下,线条流畅的脖子上,一条双层珍珠项链轻轻地点缀在红艳的礼服边缘,让人几乎能隔着时光和胶片,感受到它柔和的光晕。
“只有局部截图,但我在你这儿见过,还记得你说过是放在保险柜里。”
布鲁斯沉默不语,这还是约纳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跟生气有关的神色,仗着眼神好,他看清了那张图片的轮廓,熟悉的结构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哪儿看到过对应完整的照片,不过既然是与布鲁斯·韦恩有关……
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约纳斯立刻想起那是在他第一次拜访布鲁斯的办公室时,那半墙韦恩全家福里的其中一张!
“快二十年了,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我妈妈的项链?”
瑟琳娜摇摇头,她既然想到来书房保险柜偷项链,自然也认出来了那是属于韦恩夫人的东西。
“你还有关于那个人的线索吗?”布鲁斯追问。
“没有,那是个第一次发帖的新用户,我之前也根本没人回复他。说实话,这个出价,在我们那个圈子里不会有人想搭理他的,这么看,他应该很不懂行儿。”
“也不要想去查IP,我请人看过,是代理的,而且已经废掉了。”
“但你接单了,如果你得手了,该怎么联系他呢?”约纳斯突然出声,问道。
“我只要再在上面发个帖子就可以了,”瑟琳娜想了想,又说,“哦对,一定要说的话,他那张帖子最后有一句签名——‘why the mortal think nothing’,用的是绿莹莹的花体字,我当时还多看了两眼。”
“格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布鲁斯问得仔细。
“唔,问号特别大算吗?他用的应该不是同一个字号。”
布鲁斯抽过一张纸飞快地将这句话写了下来,在末尾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瑟琳娜见了又比划了一番,把问号又放大加粗了一倍。
“mortal,凡人,词根是拉丁语mort,意表死亡,现在基本都只用在哲学或神学探讨方面,这不是随便写的,它应该对这个发帖人有别的意义……”
“随便吧,不过我猜你不会让我拿你妈妈的项链去钓他出来是不是?”瑟琳娜打了个哈欠,布鲁斯的那一套,听个开头都让人觉得头大,于是她向后一跃,轻巧地落在了窗台前。
“诶!”她立起手指得意又狡黠地冲约纳斯晃晃,说,“我可是你老板的客人,现在我要走了,你不能动手,以后也不许跟我动手。”
“当然,我可一步都没动过,凯尔小姐,”约纳斯学着阿尔弗雷德的腔调,温文尔雅地欠了欠身,“如果你下次从正门进来,我当然不会动手。”
“哼!”
瑟琳娜一拧身,顺着自己的来路走了,像是对此习以为常,无论是布鲁斯还是阿尔弗雷德都没有挽留她。
“我没有在公开场合特别提过我母亲的遗物,但她以前公开的照片不少,被人注意到这条项链也很正常,”布鲁斯看向阿尔弗雷德,“但Catty手上的那张照片是我办公室里那张,那是没有公开过的,我母亲的脸部被黑影遮挡住,很可能说明这是匆忙间被偷拍到的。”
“照片是前年装修后搬进去的,平均每周一次清扫,再加上我的几次邀约会面——阿尔弗雷德,我需要完整的名单和监控记录。”
“如你所愿,先生。”阿尔弗雷德后退一步,很快离去布置这份临时的工作。
“就那么一会儿你就想到了这些?”约纳斯难掩赞叹,就这么一点功夫布鲁斯居然就想通了这些细节脉络,他可是完全没注意到照片的问题,“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不继续模仿阿尔弗雷德了?”布鲁斯扬起眉眼,示意约纳斯他非常清楚他刚刚做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她对潘尼沃斯先生打怵的样子很有意思。”约纳斯对自己的恶作剧承认得坦坦荡荡。
晚间他是先通知了阿尔弗雷德,确认无误之后才去叫醒布鲁斯,几乎只一个照面,约纳斯就注意到了虽然瑟琳娜·凯尔看上去很无礼,但对阿尔弗雷德她其实颇有几分敬而远之的意味,尤其在与对布鲁斯态度的对比下,约纳斯的恶趣味这才忍不住冒了头儿。
“如果是要跟上凯尔小姐也完全没有问题,”约纳斯轻快地说,“她的脚程不快。”
“不用在Catty身上下功夫,”布鲁斯边说,目光边飘向地板,“她只是来打个招呼,她知道那条项链对我的意义,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约纳斯点点头,顺着布鲁斯的目光,他大大方方地弯下腰把被自己掰弯又掰直的钢条捋了捋,说:“不必在意,这个我会修。”
布鲁斯:倒也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