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虽然祁心忱看不到,但蓝鸢还是不由自主地疯狂眨眼,像是这样就能意念传递过去自己的心情一般,“我……我确实想让大家知道我和你关系很好,但是如果我真的说了,那可能确实有点不太清醒。”
蓝鸢最终决定实话实说,因为他真的编不出来什么借口。
无论祁心忱猜什么或者看出来什么都没关系,蓝鸢心想,只要贯彻“不承认”原则,那就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你真的一点点也想不起来吗,”祁心忱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平铺直叙到有点意味不明,又让蓝鸢的心提了起来,“不能试图回忆一下吗?我听说很多人清醒之后是能慢慢回忆起来的。”
“……你想让我回忆什么?”蓝鸢深吸一口气,最终下定决心问了出来,“所以我昨天是不是确实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是今天凌晨,”祁心忱指正了一句,又笑了一声,“没有,什么不该说不该做的都没有,如果你真的想听的话,除了碰倒瓶子给自己洒了一身水、硬要给我戴耳钉、威胁我给你画一张新的小纸条还有让我下回见面给你带一袋子小饼干以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大事了。”
……蓝鸢现在的心情很绝望。各种意义上的。
在祁心忱说这句话的过程中,他时时刻刻想打断,但就是说不出话,于是硬生生地听完了这整段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文字。关键是……听对方这么一说,不知道是否是触发了什么人脑内潜在的“检查点”,蓝鸢脑子里还真就闪过了一点点陌生的、没见过的片段。
片段里的祁心忱坐在床边,自己站在旁边凑过去,像是要将什么东西往他耳朵上按——片段里的祁心忱懂了动嘴,像是在说什么,但蓝鸢实在想不起来他在说什么了。
而到了再下一刻,则是祁心忱被自己推倒在了床上,长发在白色的被子上散开,而蓝鸢隐隐约约看见自己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试图去摘对方的眼镜。
只是就这一点点闪回的片段,再往后,他的记忆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我好想死。”蓝鸢听说过那种……断片之后有可能会被别人的话或者类似的场景引发记忆的故事,这显然是真实发生过的。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最后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说。
祁心忱当然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么,但听到这四个字,在电话那头反而是笑得特别开心,一边笑一边说“人总是会有社死时刻的”。
蓝鸢叹气:“……这么一说我更想死了。”
“好啦好啦,”又过了几秒,祁心忱总算笑完,“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过你昨天点的小饼干我明晚就可以送过来,你到时候注意一下我消息哦。”
蓝鸢顿了顿,思考自己什么时候点的小饼干……接着后知后觉想起,祁心忱两分钟前数的那串“罪状”。
不过自己不太清醒的时候会点小饼干确实……是很合情合理的一件事。蓝鸢又想。
祁心忱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手艺,但总之做甜点真的很好吃,是蓝鸢从来没在任何地方吃到过的、惊为天人的那种好吃。蓝鸢第一次吃的时候就被彻底惊艳到了……即使那时候的他还在对祁心忱抱有某种偏见的阶段。
只是,想到第一次吃到小饼干,蓝鸢突然又回忆起了另一个事。
“嗯,如果我没回消息就给我打电话好了,我给你开一个特别铃声,”蓝鸢先是答应对方的话,然后问,“对了哥哥,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可以教我做那个饼干吗,这个还有效吗?”
实际上,蓝鸢说这句话,只是在某一个瞬间,他突然感觉“每次都让祁心忱带新的饼干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说到底这人并不是很闲,又是大四下又是流量偶像,一下午时间用来写歌可能又是一首爆曲,一下午时间用来做小饼干,那确实就只能得到小饼干。
只是这会并不是适合提这个“承诺”的时机,蓝鸢说出口,又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希望祁心忱不要联想太多,毕竟“教做小饼干”一事只是祁心忱随口提的,还曾经被蓝鸢拒绝过一次。
那还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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