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带着宿幺先一步回了营地。
“走,走慢点...”,宿幺的手腕被人拽在手里,巨大的压迫感从手腕处被传及全身,宿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手疼,顾斐,我说我手疼。”
领先在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宿幺没停住,一下就撞上了宽大的背影,鼻尖处顿时传来一阵酸楚。
没有新柴的篝火堆,在夜色下发出四散的星星猩红,余烬随着阵阵冷风忽明忽暗。
宽厚的手掌压迫在脆弱的后颈,宿幺被迫顺着力道抬起头,眼睛里是湿染的泪珠,锵锵停在眼角,带起一片绯红。
“闭眼。”
顾斐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冷厉,宿幺下意识闭上了眼。
湿濡的灼热掰开唇齿,原本紧闭的牙冠被不可阻挡的撬开,先是唇齿,牙齿尖被顶了上去,宿幺顿时睁大了眼睛,直直撞入带着浴火的眼底。
更深处的呼吸也被夺走,带着后颈时不时的指腹的摩挲,这个人陷入难以自禁颤栗。
泪水不争气掉出眼眶,又被人吃的干干净净,宿幺整个人软的不行,只能靠顾斐撑着他的幺,才没掉到地上去。
湿濡的触感从眼角一路落在脖颈间,宿幺想推开顾斐,又无法挣脱后颈的桎梏,只能仰着头乖乖让人亲了个遍。
迷迷糊糊间,水汽包裹住的瞳孔,余光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另一个人。
顾斐感受到怀里人一瞬的僵硬,顶着还未餍足的眸色抬头回望。
视野越过半边碍事的帐篷,两道冷厉的视野相撞,顾斐看见了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冷讽一声,顶着视线低头在那张已经红肿的嘴唇上又亲了一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大声。
“乖,上车等我。”
理智告诉宿幺,该离开,不能带着这里,这两个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宿幺蓄了蓄力,才勉强回了些力气,面色赤红着从顾斐的怀里挣扎出来,仓促撇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池野,连忙转身跑到了。
——
宿幺并不是第一个上车的,田依依坐在车里,看见宿幺,也只是呆滞着点了点头,面无血色,显然是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田依依应该是第一个发现郑谦的人,她是车队里唯二的女生,虽然有些极限运动的经历在身上,这种事情一定和他一样是第一次经历。
“那个。”,宿幺站在车门前,想开口劝解,却发现自己也还颤抖着身体,害怕的不止有田依依,他也一样。
田依依面前打起一点精神,往里面的空间挪了挪,把旁边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宿幺也点了点头坐了进去。
“你还好吗?”,原本被安慰的人,变成了主动者,田依依从后面扯出来一条毛毯递给宿幺,“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宿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跟着狠狠点头。
“你觉得这是意外吗?”,田依依的声音带着某种恐惧,她紧紧用毯子裹着自己,咬紧牙关道,“郑谦的死,你觉得是意外吗?”
穿刺的画面再一次浮上脑海,七窍流血的脸,被血染红的风蚀柱,还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宿幺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呢?”
田依依从深色的毛毯中抬起头,现在的她已经没了之前的阳光和温柔,表情甚至算得上狰狞。
“要听故事吗?”
“什,什么?”,话题转变的太快,宿幺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现在不敢打断田依依。
因为对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
“六零年代,有一批考察队进入了这里,那是建国以来的第一次官方考察,那个时候不叫‘罗帕沙丹’,叫什丹海。”
宿幺的呼吸微顿,他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黑夜中的地平线,似乎有什么在闪烁。
“他们在戈壁中行走了七天七夜,最终在戈壁伸出找到了一座深埋于地下的坟墓,一座巨大的,会吃人的坟墓。”
“考察队仅剩的七人探进了这座坟墓,里面可谓是极其奢靡,无数的金银财宝令人琳琅满目,就在考察队喜不自胜的时候,坟墓吃人了。”
“七个考察队员,最后仅剩两个逃出生天,其中一个选择留在了什丹海,而另一个在戈壁流浪了三天三夜,被寻找他们的救援队所救。”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宿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然后呢?”
田依依笑出了声,风铃一般在夜晚显得十分诡异。
“你笑什么?”
田依依一转神情,不再有之前的惊慌害怕,甚至嘴角上勾着,就跟精神分裂一般,带着玩味。
“真可爱啊宿幺,怪不得老大心心念念的想让我请你过去做客,真是个宝贝。”
巨大的惊慌席卷而来,宿幺下意识想开口叫人,却被突如其来的锦帕捂住了口鼻,药味涌进鼻腔,宿幺在晕过去的时候,听见了阵阵轰鸣,周围陷入一片火光,以及田依依最后那句。
“你的两个情人正忙着打架呢。”
——
波涛阵阵席卷而来,无情的拍卷着陆地,贝壳在潮退之后显露所藏之处,宿幺被人抱在怀里,他的脚好像坏掉了,被人推着停在了宽大的石头边,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将他抱起。
他的手好像也坏掉了,不然为什么会任由人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等以后,我们就葬在一起,你不是喜欢海,就葬在海里好不好?”
‘宿幺’抬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落入眼眶。
见怀里人痴痴的目光,顾斐轻笑,低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满眼柔情。
“我知道你会喜欢,到时候再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搬进去好不好?”
“那样,等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不会无聊了。”
……
顾斐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宿幺一个人在原地,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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