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山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飘棠月立刻抬头望去,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缓步走来。老人虽满头银丝,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
飘棠月见他面容和善,心中稍安,轻声问道:“老人家,您是……?”
老人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有力:“飘姑娘,老夫乃裴临典的师父,金石派掌门——同甫。昨夜观星,算到他有性命之忧,特来此地。”
裴临典的师父?金石派掌门——同甫真人?
飘棠月心中一震,连忙问道:“您是金石派掌门,同甫真人?”
老人点头,目光慈祥。
飘棠月心中一松,仿佛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急切地说道:“太好了,有您在,他一定会没事的!您快看看他,他昨晚一直发热不退。”
同甫真人蹲下身,仔细查看裴临典的伤势,眉头渐渐皱起:“飘姑娘,我这徒弟伤势过重,必须立即带回金石派救治。”
飘棠月闻言,心中一紧,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听到同甫真人说要带他回去救治,她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连忙说道:“那太好了,掌门,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她上前一步,准备背起裴临典。
同甫真人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飘姑娘不必,老夫会施展瞬移阵,片刻便可回到金石派。只是,我不能带姑娘一同前往。”
飘棠月一愣,眼中满是焦急:“为何不能带我去?我不会添乱的,掌门,您带我一起去吧,我想看着他……”
同甫真人目光深邃,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姑娘,你与我徒儿,有缘无分,还是莫要再见面的为好。感情之事,莫要强求。”
飘棠月眼神一黯,咬了咬唇,倔强地说道:“若我非要强求呢?”
同甫真人叹息一声,语气沉重:“那因果便会落在典儿身上,如同现在这般,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姑娘,莫要执拗。”
话音未落,一阵白光闪过,同甫真人与裴临典的身影已消失在山洞中。
飘棠月望着空荡荡的山洞,微微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轻声道:“呵,什么有缘无分,都是谬言。”
她才不信这些……
刚刚还躺着裴临典的山洞,此刻已寂静无声。飘棠月慢慢坐在裴临典曾经躺着的位置,心中空落落的。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时,外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她抬头望去,来人正是燕衡。
“乖徒儿,你没事吧?”燕衡关切地问道。
飘棠月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燕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身上没伤后,这才放下心来,随即问道:“裴临典呢?你夫君呢?”
他在洞内环顾一圈,没看到人,脸色一变:“莫非……他,他死……”
飘棠月立刻打断他,语气坚定:“老妖怪你别乱说,他没死,被他师父带回师门去了。”
燕衡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这样他应当是性命无忧了。只是,你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
飘棠月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有吗?你看错了吧……”说完,她便抬步向外走去。
燕衡追上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我问你,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飘棠月脚下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我倒真希望是梦境呢,可惜,太美好的总是在梦里。”
她继续朝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羽衣和玄离就先在你那修养一阵吧。回头我来接他们……”
燕衡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飘棠月走出山洞,心中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如今最安全的地方无疑是庆朝,可她偏偏去了大乾,一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她心里有一个念头在往外冒,可她偏偏又往下压着。此刻,她绝不想承认是因为他的原因。
踏入大乾的地界时,迎面而来的是另一种文化气息。这里的百姓与庆朝的不同却又相同。不同的是衣着打扮、饮食文化,相同的是,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欢乐。
飘棠月此时身处金石派山脚下的一座小城——安城。这里的百姓十分朴素,生活平静而安宁。
她坐在一家抄手店中,看着老板刚做好端上来的热腾腾的红油抄手。
“尝尝吧,姑娘,我们家的抄手可是安城最好吃的!”老板乐呵呵地擦着手,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飘棠月微微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碗中浮着一层红亮的油花,芝麻星星点点地散落其间。她轻轻用汤匙舀起一颗抄手,缓缓送入口中。咬下的瞬间,抄手的鲜嫩与红油的香辣在舌尖交织,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品尝抄手,但这味道,倒也算合她口味。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安城住了半月有余。燕衡传信来说,羽衣和玄离恢复得不错,而且他们很喜欢妖族左教,在那里玩得很开心。燕衡也在忙着替小妖们修缮房屋、修城墙。
飘棠月问他钱从哪来的,燕衡答:“借的。”
“那你要是还不上怎么办?”她问。